双腕被佛串灼烧,周巧看着裸露在外的骨节,相信对方真的能帮自己报仇,跪在安宁面前哭泣:“不瞒大师,真凶正是造谣我撒谎被讹医疗费的孙强,我死后亲眼看到他和那两个壮汉碰面,我们曾是最要好的朋友,就在我想问他为什么绑架我时,被他脖子上的佛牌打飞,没了办法,只好把怒气发在贺黎身上。”
不知道是说孙强运气好,得到加持的佛牌驱邪,还是说贺黎倒霉,成了出气筒,安宁朝前走了几步:“我能让你问清楚,但你不能杀人,若犯了杀业,功德尽毁,我必让你魂飞魄散。”
周巧也不是真的想杀人,只是怨气太深,不肯投胎,这才成了厉鬼,感激的正想磕头,一道灵气抵住了她的动作。
安宁:“所以,你愿意吗?”
周巧同意后,安宁将对方收入混元珠,拿出手机,询问王禾姚有没有孙强的照片。
对方回复的很快,虽然不明白要这个干嘛,还是从家长群里找到孙强的妈妈,好在朋友圈没有设限,保存了一张孙强的照片发过来。
看着手机中身穿校服,笑得腼腆的少年,安宁凝眉,这人背了人命。
掐指算出对方所在位置,告知王禾姚事情已经处理好,不过楼下阴气还未散尽,最好不要下楼后,叫了个网约车出发。
郊外废弃的工地门口,孙强看着里面被黄色封条围住的案发地,地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四处摆放着黄色数字胶牌,附近有警察巡逻,电筒扫视过来,孙强侧身靠在一旁大树后面。
“孙强”
一道女声传来,孙强抬头看向路灯下的陌生少女。
安宁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嘴里吐出‘周巧’两个字,抬脚走了过去。
空地,昏暗的路灯下徘徊着数只小虫,飞蛾扑火般围在灯光下。
孙强看着一身灰色运动装的少女蹙眉:“你是谁。”
安宁转过身,半晌,喉头发出轻叹:“执念太深,走火入魔。”
说罢,指尖朝孙强飞去一道灵力。
眼睛仿若进了沙子,孙强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浑身鲜血,长发飞扬的周巧出现在眼前。
不可思议般,孙强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地唤出思念多日的名字:“阿巧。”
周巧神情冷漠,血红的眼眸里尽是恨意:“孙强!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恨不得杀了我,不,就是你还杀了我!”
孙强连连摇头,眼里尽是后悔:“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眼看对方朝自己越来越近,周巧紧张地盯着孙强脖子上的红绳:“站住!怎么,杀了我还不够,还想用佛牌镇住我?!”
脚步一顿,孙强手掌覆上领口,里面是妈妈给他求得佛牌,说是大师加持过,能驱邪避凶。
将佛牌丢在地上,孙强激动的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我,原来是这个,没关系,我不要了,你别怕,好吗。”
阴风卷起,沙尘迷眼,周巧冷笑,眼里含着冷光:“这么轻松就丢弃,怎么,以为我不敢杀你?!”
孙强半眯着眼,看不清楚前方道路,摸索着继续走:“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死而无憾,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阿北会对你那样,别怕,我已经替你报了仇,以后,没人可以伤害你了。”
阿北正是意图对她不轨的壮汉,听到孙强说报仇,周巧冷静下来:“你做了什么?”
视线慢慢清晰,孙强看着眼前之人,笑得无比幸福:“真好,我终于见到你了。”
短短几天,孙强本就瘦弱的身子更加消瘦,就像人型骨架架,只剩皮贴在骨头上。
孙强与周巧从小学就在一个班,那时的周巧活泼聪明,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也是班上众人喜欢一起玩的对象,孙强有残疾,打娘胎出来右脚就比左脚短一寸,是以,走路总是晃晃悠悠的。
在他人的嘲笑与孤立下,孙强自卑,懦弱,渐渐地,有了厌学的情绪,和周巧父母不同,孙强的父母觉得亏欠孩子,一直都有求必应,连续三天没去上课后,孙强见到了替老师同学前来慰问的班长周巧。
小周巧梳着高马尾,明亮的眼睛里充满关怀:“生病很难受吧,这是课后笔记,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我。”
看着页面上画着大熊猫吃竹子的笔记本,小孙强忍不住开口:“你不讨厌我吗?”
小周巧疑惑这个问题,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下右脚,瞬间理解对方的意思:“你不要怪大家,他们爱开玩笑,你看我这么可爱,就因为生气的时候喜欢鼓脸,还不是取了河豚的外号。”
俩人聊了好一会儿,小孙强总算露出笑容。
自此,周巧身后多了一个尾巴,直到小学毕业后,孙强想和周巧念同一所初中,报名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
好在父母看出自己的心思,报名前的最后一天总算打听出周巧的下落,孙强这才如愿可以继续和周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