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哥已然有所悟，此事乃当局者迷而已。”林有玉笑言，“请大哥细品，当局者迷。”

“当局者迷？当局者迷……”

舜宇反复品读，还是不解其意。再看向林有玉，见他忽作抬头，手指向上。

舜宇灵光乍现，但还是差了一丝感觉，“莫非林老弟是指我上头有人？”

林有玉笑然，舜宇这悟性真不适应当官，“程县尉手下有两营，左营供给，难道还需大哥自掏腰包吗？”

“若大哥真有此能耐，那小弟就要恭喜大哥，假以时日必能一飞冲天。”

舜宇拍下了额头，糊涂啊！ 真是当局者迷！

“老弟，你这事办的不厚道。”舜宇突然说道。

林有玉疑惑道：“辎重都不需要大哥掏家底，小弟也没额外索要大哥其他物资。”

“大哥怎么就给小弟莫名乱扣帽子。”

舜宇忽然神秘兮兮，走到林有玉身旁，侧耳细语。

林有玉皱眉道：“大哥，这事不太好吧？”

舜宇古怪笑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五者知道。”

“老弟动动手，事准能成。”

林有玉摆手道：“大哥，非小弟不仗义。这事风险过大，若要让小弟动手。绝对与咱两交情无关。”

舜宇怪笑一声，“老弟言之有理，这事绝对不能用交情论。不知老弟怎样才能动手。”

“三七吧。”林有玉不好意思说道。

舜宇爽快道：“行，三七就三七。凭我俩交情，值这个价。”

林有玉一脸惊讶，舜宇不应该这么爽快，他还想等着讨价还价。难道他想错了？随即试探道：“大哥，我七，你三。事就这么定了？”

“什么？？”

“酒，大哥可以请你喝。但话，可不能反着说。”舜宇立马不悦道。

林有玉沉思片刻，“这事还是算了吧。”

舜宇挑眉，“老弟，做人不应该太贪。江湖中人，江湖事。事事留有三分余地，日后也好处着。”

“大哥，我也有苦衷啊！”林有玉丧着脸，苦大仇深。

老江湖人，舜宇也没太多同情心，“苦衷与贪是两回事。老弟，戏演过了。”

林有玉叹息一声，“大哥知我背靠五灵宗。但大哥可想过，若老弟失信于五灵宗。会有何下场？”

“先不论当前地位能不能保，小命恐是在断头台上悬着。”

“大哥乃县尉手下得力干将，若出贪墨事，顶多就是丢官。程县尉绝不敢下杀手，因这世道人人皆有私心作祟。今日严惩大哥，他日就会严惩别人。最后人心也就散了。程县尉久居高位，定会思量出此因果关系。”

“小弟也非危言耸听。大哥年长我十数岁，经历过的事更有经验。”

“请大哥，莫要再为难小弟。”

舜宇没有再盯着林有玉看，低头思虑。

程开度的为人他是知道，若有性命之忧事情，他岂敢行此贪墨。即使东窗事发，他也自有办法保住官职。这事的风险与利益，足够他出手。

至于林俊会是什么下场，他确实不关心。因这局虽是双向，但他要劳心劳力布局做掩饰，这小子只要动动手，便能分到利益。 怎么看，都应该是他拿大头。

现在这小子扯出性命攸关事情，倒也真不好摆弄。唉！此子当真是手段高明，话里话外他都占理。不过事情也非不能谈，三七那是万万不能答应。不然就算有利可图，这口气也咽不下去。

“四六分吧。我六，你四。”舜宇开口道。

林有玉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大哥，我看还是算了吧。”

舜宇龇着牙，“五五。”

林有玉见时机已差不多，摇头道：“四六，我六，大哥四。”

“不行！”舜宇惊站而起。

林有玉不紧不慢道：“若出事了，我兜底。绝不会让五灵宗牵扯到大哥头上。”

舜宇站不住了，又坐了下来，挠着脸，“出事了，你连命都保不住。还指望你给我说情？”

“老弟，大哥肚子里虽没多少墨水，却不是愚民那般好糊弄。”

林有玉昂首挺胸，“大哥，你可知一百人为什么变成二百七十五人？”

舜宇惊疑，好奇道：“莫非不是老弟三寸舌糊弄来的？”

“呵呵！”林有玉笑呵声，“大哥只知面上事情，却不知五灵宗背后的事情。”

舜宇追问道：“愿闻其详！”

“乃因，我认识付宗主。”林有玉故作自傲，“五灵宗的宗主，大哥可知？”

舜宇尴尬笑了声，没有接话，又沉默了。

良久，终于站了起来，“就按照老弟说得，我四，你六！”

“老弟自忙，恕不招待了。”说完，舜宇便走回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