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雷眯着眼打量账本上的数,这跟他预算时差了几十根木材。算来算去只知有漏洞,却算不出正确的数。
“好!干得不错。”斐雷重重拍了下林有玉肩膀。
刘坤倒显得惊讶,“大哥,我过目一下。”
“啪!”斐雷一巴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你比我还不如,给你看,你也看不懂。”
“去将大伙的柴刀收回来。”
斐雷交代了一句,拿着账本,朝副管事走去。
副管事身边已聚集了七八位劳队长,每个人都卑躬屈膝,递出手中账本,等待着验收。
副管事手中捏着一本账,眉头紧皱,遂将账本砸向一位劳队长脸上,呵斥道:“每次都是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拿着你的账本滚回去,求人给你算。”
“是,是。”
那位劳队长满脸热汗,羞得红脸,捡起地上账本,马上跑走。
随后副管事在一阵骂咧中又送走几个劳队长,余下的人轻松过关,受到口头褒奖。
轮到斐雷递账,副管事将手中账本看了好几遍,最终憋出一句话:“有进步了。”
“都是猛哥教导的好。”
斐雷神情自然。
…………
晚上,戌时。众劳役被押解回力工营。
住处棚子里,斐雷拿出账本论功行赏。
林有玉与张福贵两人,砍伐木材最多,两人都分到两块面饼。
其余的人,有拿一块,有拿半块。还有七个人半块也没有。 这几人都有一个特征,瘦且显骨。 应是长期没分配到饱餐粮食,由此恶性循环。
论功行赏后,棚子里的气氛热闹很多,啃着面饼唠着嗑,这一天虽辛苦,但过得还算满足。
唯独那没分到面饼七人,蹲在地上眼巴巴看着别人大快朵颐。偶尔捂着肚子,都能听到饥肠辘辘声。
林有玉走到墙角,从怀中掏出一块面饼。在七人面面相觑下,面饼分成七块,说道:“多的也没有,将就着吃吧。”
七小块面饼,依次丢给七人。
分完面饼,林有玉就走开了。
七人没任何客气,直接将小块面饼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咀嚼着。
刘坤不知何时从小屋子出来,看到林有玉的举动,嘴角露出一丝蔑笑。
遂走到林有玉床位前,从袖口中拿出一块面饼,“今天数算的不错,雷哥赏你的。”
林有玉推脱回面饼,“帮雷哥做事都是应该的。”
“懂事了,懂事了。”刘坤收回面饼。
林有玉笑着说道:“账本上的名字,好像有偏差。 刘哥,你问下雷哥。需要我帮忙改下吗?”
刘坤神情突然转为讥讽之色,“不该操心的,轮不到你插手。”
“老老实实待着。有事情需要你做,我们自然会安排。”
说罢,刘坤啐了一口痰,转身离开。
刘坤的不屑与嘲弄,并未激起林有玉丝毫情绪。
这两个多月来,人心险恶,冷暖自知的生活。早已体验完。
有时候很想念夏玥玥,为他所做的一切,种种维护与呵护。
林有玉闭上眼,摸向怀中的那张纸封。
十年之约,必不会在这里虚度下去。
接连数日,七十三号劳队都有全体出动活计。
林有玉依然老老实实贡献出算数成果。
通过几日观察,林有玉有了些想法与收获。
大部分劳队长文化都不高,但也算是劳队里的知识分子。
单七十三号劳队里,除了他之外。斐雷与刘坤勉强“及格”,其他人斗大字不识,有些人连自己名字都说不上来。
不过都能认识些简单数字,加减数大了,只能摸着脑袋傻笑。
斐雷与刘坤两人居住小屋子是禁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有时早上出活,两人腿经常打摆子从屋子里出来,不明所以。
平时出工两人啥活不干,账本上都会记着两人干活量。 林有玉怀疑两人在屋子里锻炼体魄,因为两个人块头都挺壮。有可能操练过度了。
又是过了七日,劳队接到各种活,除了伐木, 挖地基或清理城墙卫生,搬墙砖……
后续的活相对简单,出工人数就少了。斐雷与刘坤两人会轮流待在棚子里。
林有玉一直很忙,不管两个人谁休息,他都得跟着出工。
随后近一个月时间,林有玉各种偷懒,不是跑到林中躲起来,或蹲在某处地方挖东西。
刚开始老搭档张福贵颇有怨言,后面林有玉将多余口粮送给他。这才让张福贵舒心不少。
十多天后,林有玉不再东跑西跑,与张福贵通力合作将劳役活干好。
近些日子相处以来,林有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