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开伸手示意,指向旁边无人区域。
孙尚权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孙千领,本官打算提拔你为新县尉。你可愿意?”穆开缓缓开口道。
孙尚权呆滞一下,转口说道:“无功不受禄。属下也难担此重任。”
穆开忽然笑呵道:“孙千领,你知道错过这次,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
孙尚权暗骂一声“老狐狸,以前咋没看出来。”有风险的事情,他是一点也不想冒。不过穆开都把话讲到这般直白地步,他也不好过分推脱。
官大一级压死人,穆开此时身份可是比他大三级。
“穆大人,有事请明言。只要属下能做到的,必然遵从。”孙尚权恭声道。
穆开深知孙尚权滑头,但过于滑头了,反而有点让他看不起。话里话外,都分两面。官场上的油腔滑调,他可比孙尚权在行。
本想着试探孙尚权,以后能否收为己用,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自己有难时,可以挺身而出,不畏强权。
如今看来,此人颇无当担之志。
县尉这兵马大权官职,他也想让心腹之人坐上。可惜自己无未嫁妹妹或妻妹。如果只是远亲联姻,那倒显得可有可无。
“唉!如今也无人可用。”穆开暗叹,随后继续说道:“溪县重新征粮一事,郡守大人十分看重。 我欲要你右营人马随行,前往地方上施压。此行要强制征粮。 ”
“若征粮顺利完成,我便向上请命,升你为溪县新县尉。”
孙尚权大喜过望,当即回道:“谢穆大人赏识。属下必为大人排忧解难。”
溪县重新征粮一事,也略有耳闻。林县令不忍施压百姓,导致今年溪县二次征粮,无功而返。
右营的兄弟派去厮杀,他不愿意干。但这种差事却属实美差。百姓死活,也不能影响他建功立业的机会。
穆开回府后,向主簿官董景汇报了工作流程。明言后日率右营前去地方上进行征粮。
董景对穆开的态度非常受用,虽然他只是郡丞下面的主薄官,级别却比县级地方大员低。
再者穆开的办事效率颇高,此行征粮若能顺利,功劳上也有他的一份。 毕竟目前工作职责是监察溪县征粮一事。
相较于董景的舒心,马三千倒是愈发不爽。文府抄家没有捞到多少油水,他怀疑文太武私藏家当。
严刑逼供文太武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加上穆开的不识相。就算想干,也难以行事。
一个文家已经抄了,一个县令府的林家还没抄。马三千并不死心,找到穆开试探性问了下林家该如何处理。
穆开的原话,那便是林府抄家,需等到他顺利征粮完成。若真到抄家处理,也应是他这个县令负责处理。
听到这话,马三千顿时没脾气,更是暗暗记恨穆开。想着哪日轮到他不顺,必要让穆开尝尝他马三千的厉害。
穆开自知不该得罪马三千,但别无他法。林文两家对他这个县丞,往日里颇为照顾。否则就当凭溪县之前权势结构,想排除异己打压县丞。那再简单不过。
不过穆开也有意有所指,告诉马三千。溪县林家清廉,并不富足。城中安居乐业的大户不少,若他们自愿孝敬马三千。 此事他不过问。
对于穆开的心意,马三千并不领情。因为这个自愿两个字,用得巧妙。 无非就是要他仗着自己身份去空手套白狼。 一个抄家为所欲为,一个仗势欺人且不能打杀,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
在得到孙尚权的支持,穆开当天便让右营出动三百人马,控制林府进出。
做此事有两个用意。一个用来防马三千,以防他趁着自己到地方上,对林府下手。 第二个则是怕林府大乱,家眷逃脱。这是他不情愿面对的事情,又不得不安排。
马友良要林家人头来立威,溪县现在又归属自己负责。若让林家的人逃了,这个粮食算是白征。既无功劳也无苦劳,以马友良那秉性,铁定要责罚于他。弄巧成拙下,自己一家老小要保不住。
开弓没有回头箭,当在郡府被逼着接下溪县征粮事宜时。注定林家与穆家活一家,否则两家一起灭亡。
虽然对林家有愧,但他已经走投无路。
临行前,穆开找到城牢狱头,表示文家根深蒂固,若有不轨分子企图劫狱救人。首犯文太武必须要死。若被他逃脱,你难辞其咎。
狱头被警告一愣一愣,不过却明白穆县令意思。当即加派可靠的心腹,负责文太武那间独牢。
关于征粮大计,穆开早已有了腹稿。当初林栋不肯,怕败坏纲纪,助长恶风之威。
穆开是深知自己无退路,不管恶风还是邪风,只要能征粮到手,其他一概不管。
两百零五份公文下发,派往各镇各乡。
公文中,明确几点要素。
右营人马协同前往地方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