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

“主任，他醒了。”说话者是个女人，正是孙玉。

“嗯，接下来交给你吧。”老人悉悉索索地脱下外套，然后就是重重关门声。

男孩想到劳克额头的针孔，求生本能促使他拼命挥手想抓住什么，软弱的手指终究是搭到了某个物体的边。

玄一猛地坐将起来，才发现自己扯着孙玉的衬衣衣角。

男孩瞳孔放大条件反射似的抽回手，往手术台远离孙玉的方向挪了挪，他可没忘这女人的心狠手辣。

这一举动被孙玉完全看在眼里，不过她并未做什么举动，只是扔给玄一一套衣服。玄一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是全裸状态，于是利索的穿上衣裤。

孙玉翘着长白腿坐在靠椅上，手里拿着“推磨诀”的功法册，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玄一穿好衣服，不敢出声，解剖室内只有孙玉翻书的沙沙声。

“过来。”孙玉朝玄一勾勾手指，率先打破沉默。

玄一离孙玉还有三步距离站定不动，说什么也不肯再靠近半步。

孙玉眉头一皱，将手里的“推磨诀”扔在手术台上道：“我检查过了你的身体，看起来你的功法修炼完成了。”

“是...是的。”玄一老实回答。

“嗯”，孙玉点头又道：“你在冲击玄窍时出现了事故。”她说得很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玄一回想起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里还残留着后怕。

“好吧，我跟你讲讲缘由。”孙玉饶有兴趣的斜靠在座椅上，纤指敲打着桌面琢磨着话语。

“是因为‘推磨诀’么？”玄一想到了什么小心询问。。

“不错，你很聪明，‘推磨诀’这本功法其实并不完善。”

“或者说，你所修习的‘推磨诀’只是名为“炼”的上卷，而下卷名“御”...”说到这孙玉顿了一下，“早就在战争中遗失了...”

“推磨诀上卷一经全力施展，足有天崩之威，方圆百里玄炁皆为所用。正是这种逆天效果，导致其必有缺陷，那就是意识会在修炼途中被反复碾碎撕裂。”

“我想你已经领教过厉害了。”孙玉神往的叙述。

玄一心有所悟，道：“那下卷就是用来抵御这种冲击的？”

“没错，可惜下卷早已绝迹。”孙玉遗憾地道。“这也是很少有人修炼‘炼御推磨诀’的原因。”

恶鬼集中营的淘汰率极高，能够从这里走出去的无一不是千挑万选，下了如此血本培养之后，竟然会存放一本不完善的功法供学员修炼？玄一内心震惊，但表面却不敢露出太多情绪。

孙玉瞟了一眼清秀的男孩，像是看穿了男孩想法，自顾自道：“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推磨诀’一旦修炼成功就入定生根，它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了无法舍弃。”

这个消息无疑晴天霹雳，男孩瞬间脸色苍白。

“若是强行舍弃，轻则修为尽失，重则当场殒命。”孙玉高挑的身材曲线毕露，脸色轻佻着冷笑。

“这卷功法霸道之极，帝国上层不愿轻易舍弃，所以每年都会需要一些‘小白鼠’做做实验。这也是你还能一直留在恶鬼的主要原因。”

“不过，如果你迟迟没有进展或者进展缓慢，那么恶鬼也将不再留你，毕竟这里不是慈善机构！”孙玉这句话说得格外重。

以帝国的手笔要多少小白鼠都不成问题，何必用这种最慢的方式？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玄一否决掉，连恶鬼集中营这种血腥的地方都能存在，说不定暗地里早就强迫过天赋高的人试过，只不过成效甚微罢了。

孙玉从准备好密码箱里拿出一打黑色药剂，清点了数目后，连同箱子一起抛给男孩。

“这是一些辅助修炼的药剂，以往的实验表明，这些药剂对低等级‘推磨诀’修炼者有很大效果。”

玄以接过箱子，上面刻着一个恶鬼图案。这些药剂想必价格惊人，毕竟是从所谓“实验”来的。玄一吞了口唾沫，看向女教官。

“这可不是免费的，一切费用从你学费里扣。”孙玉又变得面无表情。

“我好像没有缴纳学费。”玄一终于问出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蝰蛇跟我说过你是从积分狩猎场活下来的，有着大量奖励，那就是你的学费。”孙玉一板一眼道。

玄一想起来是有这一回事，不禁感叹恶鬼虽然血腥，却有着自己的原则。

“我该讲的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孙玉扶了一下黑框眼镜，“功法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在原则之内我不会拒绝，也不会伤害你。”

玄一提着箱子，恭敬地鞠了一躬，走出解剖室，回到自己的小室。

一个月后，玄一取出一支药剂放在身边，然后入定修炼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