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还是假装事情过去了？还是公事公办？

过去了一个多月了，他的气应该消一点了吧？

还没思考完，黎溪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郁穆穿着一条宽松的睡袍进来，深棕色的长发凌乱地垂在两边，还带着一丝凌厉。

看见是她的时候，他脚步明显一顿，接着就问:“张医生呢？”

黎溪站起来，双手交叉放在前，态度十分诚恳:“张医生生病了，今天由我代替他。”

郁穆扫了她一眼，质问:“溪嘉医院以＂真诚为本，用心服务＂为服务理念，是摆设的？”

黎溪解释:“郁总，对不起，是我们疏忽。我们应该征求你的意见再换人。张医生生病了……”

郁穆面无表情:“我付钱是为了让你过来跟我解释的？你们刚工作第一天？”

张宇忙进来帮腔:“郁总，是我的错。黎医生先在前台登记，我自认为你们熟悉，不需要再另外跟你汇报，所以就省略了汇报。”

“自以为？”郁穆说，瞥见黎溪低眉顺眼，一副让他随便发泄的样子，“十几万这么容易赚的？”

“郁总，对不起。”张宇毕恭毕敬。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你那么爱自作主张，干脆你来坐我的位置？”

黎溪怀疑郁穆在指桑骂槐。

张宇帮人心切，这才知道不应该进来插入两个小年轻的吵架，又默默走出去。

“郁总，要不这样，我打开我们的员工名单，你看谁合适，我打电话让他过来。溪嘉医院就在对面，走过来十分钟就到了。”

“我要的是你解决方案的态度吗？你们要是尊重病人，这种小错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是，我们承认。要不这样吧，我回去跟院长请示，外出的治疗费用我们就不收了。以后我们都将免费为你提供治疗。”

郁穆走到沙发坐下，手搭在扶手上，气场强大，给人压迫感:“你这是侮辱我？”

黎溪猛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即解释:“我知道郁总不缺钱，这不过是为了向郁总表达诚意，我个人给出的方案。如果郁总心中有解决的方案，我愿意回去跟我们院长请示。”

“你们做错事，让我给你们解决方案？你的工资是不是也发到我卡上？”

“如果能让郁总消气，我这个月的工资愿意拿来赔偿郁总。”

郁穆冷冷道:“就你那点工资？”

黎溪知道他在挑刺，被他这么一说，火气也蹭蹭往上涨，但知道自己确实忽略了那些流程，只好压下怒火，微笑地说:“郁总，对不起，早上我去韩太太家帮她艾灸，快中午了才接到张医生的电话，时间太匆忙，怕耽误您的时间，一下子就忘记走流程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如果您愿意，我希望用我一年的工资补偿您。”

郁穆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黎溪知道自己成功让他心里火苗呲溜乱窜了，但面上还得强壮没情绪，心里舒坦了一些。

“行，一年的工资。”郁穆呵斥，“张医生没告诉你，到我跟前来，嘴巴和手脚要消毒？”

黎溪语气依旧平稳:“我进来前在门口自行消毒了。如果您认为还是不干净，我可以再去消毒一次，顺便把我坐过的地方也消毒了。”

说着，她指了指郁穆正在坐的地方，正是刚才她坐的位置。

黎溪伸出自己的手，细长的手指白得发亮，手臂的肌肤跟白玉似的晃得人眼睛疼。接着她又故意张开嘴巴让他看。

郁穆瞥见她红润的嘴唇，忽然想起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柔软清香，忙移开视线，说道:“戴上你的口罩。”

黎溪瞧见他躲闪的眼神，心里冷哼。

她把口罩戴上，微笑地说:“郁总，您先躺到床上。”

郁穆瞥了她一眼，黎溪戴上口罩后，那双漂亮的眼睛就更湿润动人，他讥讽:“你的段数在我这儿太低，我不是什么花花公子。”

黎溪舒坦的心揪到一起，掀开他裤脚查看情况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阴阳怪气。

“郁总说得是，您这样的人出去应酬，应该碰到过很多献殷勤的人。不过您误会我了，我只是想早点艾灸，不多耽误您的时间。”

郁穆斜睨她，很快趴到床上没再吱声。

黎溪检查完他的病况，没有红点了。

“郁总，我们还是先从背部开始艾灸。”

郁穆用的艾灸仪器是把气排到外面的，室内并不会有烟味。

黎溪点艾条的时候，看到郁穆薄衫下修长笔直的腿，还有翘起的臀，往上是他劲瘦有力的腰，偏偏衣衫还把他的线条一览无遗勾勒出来。

黎溪怀疑他是故意的，但他又确实不知道今天是她来。于是抓了旁边的毯子盖住他的腰和臀，郁穆侧过头看她，她严肃地说:“冬天容易着凉，你这个病不能热，同时也要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