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打出去,而是根本就无能为力。”
宁百川娓娓道来,昂起头颅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二十年前,闰国也有过一次主动出击。但最终还是因为粮草辎重未能及时跟上,而不得不草草结束。”
“风魔国骑兵居多,又没有固定的城池。大军行进三个月,都没有找到风魔军的主力。”
“从动员之始,及至从北方撤军。前后不到半年的功夫,几乎用掉了闰国十数年的钱粮……”
说到这里,宁百川这才转头看向了洛尘。
“洛尘,以你之见,这风魔国可有软肋可寻?”
“将军。两国之争,实则就是钱粮人力的消耗。可风魔国骑兵居多,又是居无定所,咱们便是想与他们打一个消耗战,恐怕也只能是一厢情愿。”
“既然打不了消耗战,那么咱们就只有从其他地方入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或许才是最为有效的办法了。”
“哦?”洛尘话音刚落,宁百川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意是咱们也应该成立一个庞大的骑兵群,用以打进风魔国腹地吗?……不对,那样就不担心粮草辎重跟不上吗?”
“事在人为嘛。”洛尘并没有解释太多:“不过末将还是建议将军,将此事报传朝中。”
“上一次风魔军来袭,并没有对周围城池发动攻击,是因为盖天德以为,雁邑守军很难坚持太久。”
“但这一次,不管是谁统领风魔军,势必会汲取上一次失败的经验。在很大程度上,风魔军这一次绝不会强攻雁邑。”
“将军,其他城池几乎并无守军驻守。敌军一旦分兵劫掠,北境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啊!”
宁百川闻言没有说话。反倒是慢慢的站起身来,踱步在前厅里走来走去。
洛尘的话,宁百川并不是没有想到过。可是雁邑城作为北境的门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宁百川没有那个决心,更没有那个胆量,在此时分兵进驻其它城池。那样做的后果,将很有可能直接丢了雁邑城。
可如果不这样做。风魔军一旦绕过雁邑直奔其它城池,对北境、对闰国的打击,那绝对会是极其致命的。
“洛尘,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心思不定之下,宁百川还是选择了听听洛尘的建议。尽管他也知道,洛尘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将。但心里还是没来由的选择了信任。
“将军,将此消息尽快报至朝中乃是当务之急。”
洛尘怨恨闰帝,却也不会将此事强加在闰国百姓头上。更何况一旦风魔军再次犯边,自己的那个村子,也极有可能毁在这场战火之中。
“在援军到来之前,最好将北境百姓迁至三座大城最佳……”
“三座大城?”宁百川闻言心下一动,随即不可思议的盯着洛车看了看。
“对。”洛尘点了头,对宁百川那种错愕的表情,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将军所赠的舆图,末将也曾反复考量过。北境之大,仅凭将军手中的兵马,并不足以守护全境。”
“故而末将以为,只有将兵力集中起来使用,才能有机会将风魔军击退。”
“所以,当下要尽快将百姓迁到雁邑、原方及泉都三城。附近村寨或迁入山中,也可以一并入城。”
“当然,一定要将所有的粮草全部带走,或择地藏匿。只要风魔军劫掠不到粮草,其攻势必然也支撑不了多久。”
洛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宁百川不禁面带苦笑。这一套打法可是出自镇西侯之手,当年也正是凭着这套打法,让风魔军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洛尘要是不提,宁百川还真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而让宁百川苦笑的是,虽然办法是找到了,但执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当年的镇西侯,对北境之事几乎可以独自决断。而自己只是朝中派出的一员守将,在许多事情上并无多大的决策权。
就比如迁移百姓,宁百川就不敢独自做主。但是要将此事上报并等待闰帝批阅决断,大概率要到一个月以后了。
而等到那个时候,就风魔军恐怕已经来到了北境。这时候再说什么迁移的话,岂不是等同于放屁吗?
当然,宁百川此刻也可以独断专行的做出决断。可那些北境各郡的太守们,却未必就会听从于他。
“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良策呢?”
“良策?”
洛尘一愣。敢情这怀远将军是把自己当成了超市门前的那些投币木马了啊。放一块钱就能给你唱上一会儿?
不过牢骚归牢骚,对于宁百川目前的困境,洛尘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还有一个办法,不过有点太过弄险……”
“是何妙计?”
宁百川闻言心下一喜,当即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