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从夫,可我既没有从过父,以后也不会从夫,这样的我,你不会觉得厌烦吗?”
卿流景顷刻间正色:“阿妧,世人觉女子不如郎,但我不这样想,我认为只要给予女子足够的空间,女子可以做得比郎君更好。”
清妧目色震动:“城门前的送行,莫非是你筹谋?”
“恩。”卿流景颔首,“阿妧和太医疗上百医女为了柳州奋不顾身,我得叫天下的百姓们知道。”
她想,这一生能遇到芳君,定是因为上天看她上辈子太苦,所以今生才送了她这样一个世间最好的人。
人间再美,美不过眼前人。
“哪怕是为了芳君的这句话,我也会叫柳州平安无事。”
说着,她勾起一抹绝美的浅笑,快步向前两步,一把搂住卿流景,然后倾身,双唇覆上卿流景的双唇。
“呜——”
一吻之后,她在他错愕难耐的表情下,笑着退开:“亲爱的皇帝陛下,我真得好喜欢,好喜欢你。”
话音未落,她转身而跑,风雨卷起她的衣袂,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在万荷丛中轻轻点水,点过又悄然飞走的蜻蜓。
许久,卿流景才回过神:“我也是。”
彼时,载着清妧的车马已经消失在官道尽头,卿流景骤然沉下脸,侧身对星回言:“可以开始了。”
“是,陛下。”
星回应完,急速掠向弘元寺方向。
王谢两家敢裹挟百姓逼得阿妧跪于大明宫,自陈己罪,他早已怒不可遏,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阿妧心软,宁可自伤,也不许他学王谢,以百姓为筹码。
是以,阿妧人在陵阳,他即便满心愤怒,却收心养性,没有对王谢发难,但现在阿妧走了,他无所顾忌。
他会叫这帮自以为是的世家知晓,他不是无能的先帝,他们敢挑衅他的君威,他就叫他们悔不当初!
卿流景抬步,走进风雨,见此,若谷举着纸伞,慌忙追上去:“陛下,风狂雨大,奴为您掌伞。”
“不必。”卿流景拂袖,“这雨遮或不遮,已无甚区别,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