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怎么?”
“回郡主,陛下若肯大赦,定是桩极好的事。
但,宫妃来处不同,入宫长短亦不同,不少宫妃许早已没有归处,强行遣她们归家,她们恐会因为无处可归而不得不自绝。
如若这般,反而不美。”
“恩。”
偏殿因此陷入短暂的静默,但,没一会儿,韩杜衡抬眸,又言:“郡主无需忧心,此事不难解决。
宫妃是否有归处,可让吏部查询,若有,由户部拨些银两,送其归家,若没有,便送去道观修佛。”
陵阳不少女观,但观中并非真是清净之地,有些更是藏污纳垢之所,送得不好,说不得叫宫妃生不如死。
“如果没有,我们再议。”
“是。”韩杜衡点头应下,而后问,“郡主,关于那些有子嗣的后妃,郡主又是如何考量的?”
“韩大人呢,可有好主意?”
韩杜衡苦笑:“臣若有,还不早早奏请陛下恩准吗?”
清妧失笑:“韩大人,你觉得暗助死囚生乱的贵家,是想救先帝的后妃和皇嗣,还是想保家族?”
“保家族。”
“也就说,如果芳君肯退一步,有些事,不是不能商量,对吗?”
韩杜衡眼前一亮:“郡主是说……?”
“既然惠贵妃在皇城前说出了真相,那刑部不妨把调查出来的一众事实和证据,全然公布与众。”
“对!”韩杜衡难掩兴奋地怒吼,“若是这般,一来,百姓能知道,陛下要杀后妃和皇嗣是迫不得已。
二来,不管那些皇嗣是不是先帝血脉,只要刑部公布真相,除非他们能自证自己是,否则,他们就不是。
这样,就算以后有人想要借他们皇子的身份生乱,也不能。
其三,大赦的敕旨一下,百姓必会大赞陛下慈悲,若再有人借机生乱,那他就是大逆不道的叛臣。
陛下再要杀人,无人能说陛下残暴。”
说到这里,韩杜衡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激动,他飞快步下坐榻,朝清妧深深躬身:“溱国有郡主,实乃大幸!”
“事不宜迟,劳烦韩大人尽快将那些贵家的主事人请进皇城,我亲自和他们谈。”
“是。”韩杜衡急急告退,走了两步,他又回过身,“郡主,下官忘了说,方惠的尸身在冷宫,郡主可随时差人去领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