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国丧?!”他愣愣站在岸边,望着面对着自己太傅方孝孺,挖空心思想找出些得体话。
他还有些不大相信,期望方孝孺把这句话驳回去,可方孝孺打破他的希望,又说,“圣上钦定大丧三日,今天当是首日,罢朝!”
看到百户嘴唇翕动,太傅当面继续扎刀子,“太子殿下临终时,特意嘱咐老臣,今日务必到此接客!”
他迟疑,“接客?可我与沈家是姻亲;沈家与蓝玉是姻亲;蓝玉与太子是姻亲;我怎么就成客人了?!”
方孝孺抬起,涂满涕泪老脸,袍袖还在轻微颤抖,“是!这句话是太子亲口对老臣说!所以老臣记得最清楚!”
方孝孺说到这里,身体已不能支撑,在他面前马上就要扑倒,家驹双手赶忙搀扶,“辛苦太傅大老远跑来一趟,监国殿下还说什么别的没有?!”
太子太保眼神恢复平静,起身平静回答,“没有。”
他脑海中倏然出现一招自保计,在太傅方孝孺一再推脱下,一再坚持把太傅护送回府后,扭头对跟来白昼与盗魁说,
“咱们3个我留下就行,你们或许可以趁大丧期间,国君不理朝,搭乘商船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白昼一脸天真,“要不,咱们一起跑吧!”
家驹注视着白昼,曲指算算白昼也30多岁人了,还这样认为,“留下一个人,咱们三个都可以保平安!
一个不留,反而都危险!你们现在不能理解不要紧,带着这句话赶紧跑出城去,不要再回来!”
白昼终于意识到危险,忙和盗魁分别搭乘两艘,到钱塘盐仓空盐船,趁着天亮溜出城去!
家门口,贺兰雪与张沈氏及儿子张邦鑫,目光齐齐望着他,他有些羞赧,
“国丧期间,大家都待在家里,平常有日用,就由我与贺兰雪出去买吧!”
大家都以为家驹有什么重要事情,原来不过是如此,正准备散去时,
他又想起来,“对了,有什么没有了结赊账,大丧期间一并了结。”
贺兰雪敏锐察觉到问题,“夫君,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他叹口气,无奈垂下头来,蹲在地上,“如今不比往常,靠山倒了!出去做事千万不要结怨!”
张沈氏任着性子衣袖向天上一甩,“这家倒了,再找一家呗,父亲何必担忧!”
他目光落在儿媳肩头,“当今,还有比太子殿下更稳固靠山吗?!太子殿下这一走,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服丧3日后,家驹左手牵着黑色鳞甲坐龙,右手扛着一麻袋东西,身穿百户朝服,按道理六品级别官员,是不能到承天殿听旨,可这天也是他交旨日期。
朱元璋在宝座上扫视一圈,宝座旁边站立刚满16岁朱允文,“太子暴薨,寡人不胜哀,今日立皇孙允文为太子,想听听众臣工态度?”
方孝孺与李善长跪在金阶前,“吾皇圣明!”后面一众大臣紧跟着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日第二件事……”朱元璋目光扫过,站在前面捧着一沓折子大臣,径直向后望,目光凝视在手牵黑色鳞甲坐龙,肩扛麻袋家驹身上!
“百户,你手上牵着是何物?”
他心提到嗓子眼上,“回圣上话,手里牵着是护佑女直人神兽——坐龙!肩上扛着是,女直人埋藏在通古斯城龙脉中宝物!因宝物太多,路途又远,携带多有不便,故挑一麻袋珍品献给陛下!”
朱元璋哂笑,“要有也是我大明,在前线奋战十几万战士,浴血奋战结果!
尔刁钻小人,擅使奇巧淫术,自以为尊!
如不是看在你确是,在为大明江山分忧份上;早把尔等擅使奇巧淫术小人,投入锦衣卫诏狱里,去详加审问!
还不速速退去!”
家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朱元璋一顿训斥,瞥眼黑鳞坐龙,发现坐龙竟四肢竟也在细细颤抖,苦笑,’好个天威浩荡,连坐龙也匍匐在地上,四肢颤抖不止。’
照旧牵着黑色鳞甲坐龙,扛着一麻袋珍品回家来,贺兰雪与张沈氏开门见,家驹依旧携带着上朝时拿去东西!
眼神充满惶恐,“回来这么早?!朝会散了吗?或者圣上今天没上朝!?”
他把房门掩好时,瞥见外面有青黑色便装人影一闪而过,’锦衣卫!这么快就遭到监视,难道在我不在时出了什么岔子!?’
他蓦然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把太子监国寿元,压在女直人龙脉宝穴上,才是导致这次事件原因!
可这事只有自己与太子知道,深入宝穴的人也只有自己!
如有锦衣卫偷听见自己与太子对话,照当今圣上秉性,自己只要一出城门就会被拦住……
他把头转向张沈氏,“女儿,沈家最近可往宫中送什么贡品!?”
张沈氏脸上含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