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眼前孩子眼熟,“你是谁家孩子?!”
孩子伸手指着穹窿,神色自然,“就是上面这家!”
他倏忽想起屋主人,一直都在遮掩些什么,何不从孩子嘴里套出,“你妈妈没有告你,阴天下雨不要出去吗?”
孩子凝视着他,腮帮子鼓动着,就在家驹认为,孩子马上要张嘴时,
孩子却躲闪着向旁边跑去!
盗魁从堆倒塌石块、石粉里好不容易挣扎出来,一位少年以冲刺速度迎面向他跑来,撞到他怀里!
他两手按住少年双肩,满脸是石灰,眼前蒙着一片石雾,“天官,这又是什么妖孽?!”
家驹咧嘴大笑,笑的身体乱摇,“盗魁,这就是屋主丢失儿子!”
盗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笑!还笑!就知道笑!我被埋里面,你也不说把我拽出来!”
他脸唰红了,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忙赶过来,把落在盗魁身上,石灰拍打下来,“好了!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感到委屈。”
盗魁打量着墓室,不经意瞥到上面人殉,心里没来由砰砰乱跳,宽厚手掌捂着胸口,“我……”
他瞧出来,放在架子上人殉牵动,盗魁人生中一段永远不敢回事的经历,“盗魁,把孩子护送上去后,取件撬棍下来!”
盗魁有些不放心他,瞥见架子上搁着人殉,心跳动厉害,浑身使不上力气,
’待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出了事还得让天官分身顾他!’
“哎,我走了,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盗魁抱起孩子时,下颌上虬杂胡须扎在少年稚嫩脸上,少年蹙眉,左右躲闪着虬杂胡须,他瞪着双眼,鼓起胡须,“别动,小心摔下去!”
少年怯生生望着家驹,家驹微微发怔,“不要怕胡子扎人,你很快就能上去和妈妈团聚!”
孩子眨巴两下眼睛,“叔叔,妈妈不让我说,这里下面是乱葬岗!
听说原来是个什么地主陵墓,后来…人们就都把没有人认领尸体抛弃在这附近!你可千万别跟妈妈时!”
他松了口气,挥手和抱在盗魁怀里孩子告别后,转身进入墓室深处,
眼前一亮,巨大石椁上面有座,似塔似亭建筑,这座建筑下面没有天窗,“这亭子立在椁盖上面是什么意思?!”
深深吸口气,右肩贴在椁盖上,攥拳怒目,肩膀把椁盖向内侧推,笨重石椁处传来嗬嗬,
这一刻他想到石椁上面小亭子是为了穿棺杠留下来的眼,“这上万斤重的石椁,竟是用人抬到这里来的!”
盗魁手拎撬棍下来,“天官,我把白昼也找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和白昼打招呼,白昼脚下一个没留神,身躯向前倾,整个人扑过来,眼睛瞪大,“家驹,你又遇见墓室了!”
他把白昼扶稳,指着石椁上面小亭,“你知道上面小亭是干嘛的?!”
白昼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盗魁两手使劲一拍,“嘿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是石椁上装饰品,为显示他家等级高级,其实这种最土了,家里望望没有什么人做官!”
盗魁给的说法,让他内心期待完全落空,手掌抓住石椁上小亭子,随意晃动两下,
耳畔听到咔咔…目光向周围扫一圈,蓦然发现石椁中间略微凹陷下去一块,脸上露出笑容,“妙,这才是亭子真正用途!”
盗魁瞪大眼睛,瞅着椁盖中间与周围裂纹,恍然,“这周围全是椁盒外沿!可墓主人为何要这样做呢?!”
家驹伸手摸着,椁盒外面多余出来部分,“为了防盗!很多同行看到如此大的椁盖,会立即放弃眼前棺椁!
像这么大椁盖,差不多得有2、3万斤,不是任意一伙人都会尝试打开它!
能打开这么大椁盖门派,又不稀罕这座坟墓!所以,它就在悠悠岁月中保存至今。
要不是墓主人用邪法摄活人犯了禁忌,我们都不会来这里!”
家驹接过盗魁手中撬棍,钩尖勾住椁盖内侧,整个人使劲向上抬,椁盖轰隆…直接磕在石壁上,激起一阵石灰,“轻松搞定!”
下面内椁暗黄,他凑近嗅嗅,有股中草药味,眼睛一亮,“还真是黄柏木的!”
“盗魁,帮把忙,看看这世上独株黄柏木,能有多大个!”
盗魁瞅着石椁里面黄柏木内椁,“这该不会是独株吧!?”
他点头。
两人各拎着一个撬棍,把黄柏木内椁从石制外椁中钩出来,咚!
黄柏木内椁向地上放时,脱钩直接摔在青砖上,白昼站在边上转圈圈,想帮找不到地方上手,眼眸中精光迸出,
“家驹,一般人寻到这么大,独木做内棺,已经算是孝顺至极了!我看着黄柏木既充当内椁又充当内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