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拉上城头的连城呆愣的靠坐在城垛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气,眼眸中还充斥着深深地害怕。
城头上的喊杀声在减弱,冲上来的洛州兵已经被围杀殆尽。
一声锣响,齐军退去了,城下满是尸体。
雁息城的守军没有因此而欢呼,他们个个面色沉重,心弦紧绷。
不知道何时又会再来的齐军就像压在他们心头上的一块大石。
李焰走到连城的身边,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连城没有搭理,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低着头喃喃道:“刚才那一箭是你放的?”
“嗯。”李焰收回手,轻轻回道。
“我欠你一命。”
“你不欠我的,岙城外没有你,我或许也不知道在哪里。”李焰平静的目光落向了还在远去的齐军。
“那我们两清了。”连城终于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着城下而去,边走便道:“我现在走不算逃兵吧。”
“你可以去哪里?”李焰淡淡的道。
连城停下了脚步,静默了片刻:“好像是没什么去处,不过我现在有钱财,天下那处去不得?”
“哈哈,那倒也是,我不拦你。”李焰笑了起来。
“保重。”连城郑重道了一声,迈开大步向前走。
李焰慢慢的跟在他的后面,不疾不徐的道:“你就那么不相信雁息城能守住吗?”
“败的太多了,我不相信希望。”
“曾经你和我说过为名也为利,名在前,利在后,想必名利之中,你更看重名,如今为何求得小利便要弃名?”
“你不是不拦我吗?”连城回头道。
“我没拦你啊,我在劝你。”李焰轻松的笑道。
“二者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
“我不想听你废话,直说吧,名我如何可得?”
“击败齐军。”
“再见。”
“且听我一言。”李焰快速几步上前,与连城并肩而行,用压低了的声音说道:“大王已经发布了勤王召令,你我只要守住着雁息城便是大功臣。”
连城再次停下脚步,疑问道:“你之前不是反对勤王令吗?怎么如今?”
“从前我忠于国,而国腐朽,现在,我忠于心,以我度衡行事。”
连城静静的审视了一会李焰,然后道:“我可以继续和你并肩作战,但前提是没有危险,不然我会第一个跑的,比起名利,我更爱惜自己的生命。”
“随你。”李焰脸上带笑,轻轻的拍了拍连城的肩膀道:“要不要与我一同我巡城。”
“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花钱。”
“别让女人掏空了你。”李焰打趣道。
“比起我,你更应该小心吧。”连城眯起眼睛道:“王后如何?”
李焰眼神变幻了一下,道:“慎言。”
“哈哈,明白了。”
与连城分别后,李焰独自立在城头,目光远眺,思绪漂浮。
昨夜的城主府上只有他和吴乐伶两个人,他们聊了很久,最后回绕在李焰耳边的话只有一句。
李君愿与我携手共登高位否?
……
齐军营里,泥泞的地面到处染着血,来往士兵脚步匆匆,受伤的人哀嚎不止。
“大公,李石剑伤势很重。”中军大账里,林焯汇报了一件极为不好的消息。
“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大公,还是算了吧,石剑他……”韩崇阿吞吞吐吐的道。
“林焯带路。”齐苍冷声道。
很快,齐苍见到了担架上奄奄一息的人。
此刻的李石剑手臂上插着箭矢,腰部裹着层层白布可还是血流不止,他失去了一条大腿,半边脸血肉模糊,一个眼眶变成了血红的洞,牙齿裸露在外,模样极为瘆人。
见到齐苍过来,他艰难的偏过头道:“大公,属下恐怕不能见到你拿下雁息城,以昏王之血祭典先公的那一天了。”
齐苍心中一恸,安慰道:“好好疗伤,你会见到的。”
碍于李石剑的伤势,齐苍不敢和他多言,只能再三的叮嘱医者一定要救回他。
可是在第三日,他还是收到了李石剑去世的噩耗。雁息城的战事在继续,他将伤感化为怒气,亲自投入了战斗。
雁息城上,惨烈的战斗每天都在发生,大量的洛州士兵死去,守城的人也从训练有素的兵卒慢慢变成了毫无内气的普通人。
“大公在哪里?大公在哪里?”一身灰衣的李肃穿梭在军营之中询问着,沿路的伤兵让他触目惊心。
“谁知道大公在哪里?”寻遍半个大营都没有找到齐苍,李肃有些着急了,直接开始大喊。
“大公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