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太阳高挂天空,夏末的天气依然很炎热,但是王城之下的士兵却没有一个敢卸下厚重的盔甲。
热汗在所有人的身上淋漓,只有恐惧为他们带来了些许冷意。
“将囚徒军带到阵前!”薛常立在战车之上,眺望着对面的齐军。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大批衣衫褴褛颈带铁枷,面容漆黑的囚犯被赶到了阵前,他们两眼惊惧,执刀的手忍不住的颤抖。
两军已经从早上对垒到临近午时,可是都没有大规模的发起进攻,只有骑哨来回不断的试探骚扰。
金明烨立在城头上,瞧的腻了,呼来侍卫。
“去问问薛常为什么还不进攻。”
侍卫很快出现在大军之中,向薛常传达了金明烨的质疑。而薛常对此完全不予理会,继续紧盯着齐军的阵型。
太阳在继续升高,一股极为耀眼的阳光落到了齐军的右侧,直照的他们睁不开眼睛,口中更是干渴难耐。
“大公,天气炎热,今日休兵吧。”炽热的阳光让林焯早已是满头大汗。
“此时退兵,薛常恐怕会乘机发难。”解元良当即说道。
齐苍赞同的点了点头。
“可是在熬下去,天色对我军极为不利啊。”林焯又道。
他所言不无道理,长歌军列阵紧密,以城池的巨大阴影作为屏障,暴露在阳光下的部队并不多。
此刻天时对齐苍而言极为不好,退军的话他毫不怀疑长歌守军会立刻攻击。
可再拖下去等到人马疲倦时他的情况只会更加的艰难。
两难的抉择让他脸上挂上了浓浓的犹豫。
“大公,不可退军!”见齐苍陷入沉思,解元良立即说道:“薛常等的就是这个时刻,我们若是撤军便完全落入了他的谋划。”
“可是不撤军,在如此炽烈的阳光暴晒下,不等敌军打来我们自己就先垮了。”林焯大声反驳道。
“大公,两强相遇,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比拼的就是士兵的耐力,主将的卓识,这时候任何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变成失败的可能。以我对薛常的了解,他从来不是坐失良机的人,再过些许时间,他见我们不退,必会进攻,而当他进攻之时,我们两军境地便相同了,届时我们亦可发起攻击。”
解元良这一大番话直接打消了齐苍的顾虑。
于是他道:“林焯通告全军严阵以待,不可放松!”
“是,大公!”林焯重重应了一声,不服气的看了解元良一眼。
太阳悬挂在天空南面许久,薛常慢慢举起了手中的银刀,那明晃晃的刀身在阳光下格外的引人注目。
当长刀过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囚徒军进攻!”
“骑兵全力攻击齐军右侧。”
“步卒弓手,列阵前行。”
下一刻,长歌城的阴影之中庞大的军阵散开,就如同阴影在蔓延。
“敌军杀来了,步卒列阵!步卒列阵!”
传令兵急迫的呼喊让被晒得萎靡不振的齐军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只是他们在长久的烈日影响下早已头脑浑沌,此刻在慌乱中出现了不少混乱。
“啊!!!”一队骑兵冲入了还在列阵的齐军右侧,顷刻响起一连串的惨叫。
齐苍一眼瞧见了右翼的混乱,当即下令让韩崇阿率五千无当军前往右翼防守。然后他又远眺前方,长歌大军已经越来越近。
正面的战斗一触即发,被强赶上战场的囚徒军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前列的齐军被他们打的节节败退。
齐苍立马喝令李石剑率领重骑兵解围,人马俱甲的重骑兵冲入了毫无防护的囚徒军中来回驰骋,杀人完全如砍瓜切菜。
在重骑兵的冲击下,囚徒军中,残肢碎骨,血液肉沫到处横飞,当他们被吓得后退时,迎接他们的依然是死亡。
长歌城方向,一架架黑色的战车正在冲来,他们首先杀的就是逃跑的囚徒军,然后才和洛州重骑碰撞交锋。
囚徒军死完了,他们完成了薛常的战略,成功的将齐军正面撕开了一个口子。而后长歌的守军接力继续冲杀。
深陷敌群,洛州重骑一下子难以发挥,没有足够的冲击距离他们实力大减,而当李石剑想要突围,重新组织攻势时才发现自己早已被敌军的战车群包围了。
眼看着重骑兵陷入重围,齐苍的身后又冲出来一支骑兵。
“吾乃洛州林焯!谁敢挡我!”林焯一马当先冲在部队的最前方,舞着一柄黑枪招摇过境,却无一人可以拦住他。
“你们,去挡住那个洛州骁将。”薛常不紧不慢的指点了左右四人。
目前一切的战况都在他而掌握中。
一股股血飘凝成花,印在了干燥的黄土上,然后很快渗落消失。
惨叫与喊杀声已经在长歌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