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后,心里立马突突不安了起来。
见薛常竟然还是不理会自己,陆元皓无奈之下再次大声道:“大将军,请你和我出去吧,齐军已经要打到长歌城了啊。”
“你说的是真的?”老人缓缓睁开了混浊的眼睛。
“千真万确啊薛将军!”
“北方七师呢?老夫训了几十载的兵呢?”
“北方七师……他……他们……全……全死了。”陆元皓支支吾吾的道,他的心中莫名有一种害怕。
“你说什么?”老人目中精光暴露,声如雷涌。
他这番声色让陆元皓心底的害怕更加剧烈,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变小了不少。
“是……是真的,大将军。”
“哈哈哈,怎么会?”老人突然站起,高声大呼:“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可是一转眼他又跪倒在地,声悲至极:“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几十万儿郎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啊!为什么啊!怎么会如此!”
老人双手抱住了头,悲恸的大哭了起来。
“将军节哀,大王与长歌城的子民还需要您啊。”陆元皓上前安慰。
老人不予理会,兀自的悲哭,直到过了许久后,他站直了身体,目中杀气四溢的道:“叫金明烨来见我,否则我不会出去!”
“是。”陆元皓瞧的心凉,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牢房,镇狱司长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语不发,眉色有愁。
等到出了地牢,陆元皓告辞之际,镇狱司长将他带到了个无人的角落,小声问道:“陆大人,你说的齐军要打到长歌城可是真的?”
“此事认真不得,我当时只是为了请薛将军出山的情急之话。”陆元皓敷衍道。
“陆兄,以你我兄弟二人的交情,你可不要瞒我啊!”镇狱司长苦着脸道,他深居后方,消息不通,所以大以为然。
“刚才的确是情急之言,郑大哥就不要担心了。”陆元皓安慰道。
“既然兄弟都如此说了,老兄信你!”镇狱司长笑着又道:“老兄府上新来了一批美歌姬,今晚兄弟可否赏光?”
“最近政务繁忙,若是得空一定前来。”陆元皓敷衍的应了句,而后匆匆告辞。
等他走后镇狱司长脸上露出冷笑。
“他娘的,齐军肯定是要打来了,否则你小子也不会演的那么真!我得赶快转移家中财宝才是!是去临川境还是玉州境呢?”
陆元皓离开镇狱司后就急忙的向王宫赶去,可是当他到了王宫之外又莫名的停了下来。
眼中流露出思索。
“薛常是北方七师的前大将军,要是他知道北方七师战败和我关系甚大会不会当场杀了我?”
“不过当时知道此事的人应该都已经死完了,我大可不必担心。”
心中有了定数,陆元皓的脸上又恢复了从容,他很快找到金明烨,将薛常的要求告知。
“你说他要见我?”金明烨坐在王座上,脸上尽是疑惑之色。“他为什么要见我?”
“这……臣愚钝,实在是想不出来。”
“好,孤这就遂了他心意。”
没过多久,金明烨见到了一个蓬头垢面身体略显佝偻的老人,这与他印象中那个精神抖擞,身姿英武的人完全联系不起来,若不是那张熟悉的脸,他都要以为这不是曾经那个呲诧风云的人了。
“我来了,你有什么话要说?”金明烨直挺挺的站到了薛常的面前。
薛常慢慢的直起身子,指着陆元皓道:“他说,北方七师全殁了,我不信。”
“这是真的。”金明烨咬着牙道:“当时我也在。”
“我知道了。”薛常的身形一下子又萎靡了不少。
“长歌现在需要你。”金明烨的语气生硬。
“原来大王也有求人的一天。”薛常讥讽的笑着。
“你要怎么样才肯出去?”
“厚待所有北方七师的家属,曾经被你下狱的人全部释放,并且为他们正名,他们是无罪的。”
“厚恤可以,释放犯人也可以,但是孤不会为你们正名无罪!”
“那大王打算用一群犯人来指挥军队吗?”
“你……”金明烨哑口,沉默了好一会后,道:“我只能为你正名,若是你们能守住长歌,他们自会是无罪之人,若是守不住,有罪无罪都是死人,那也没有区别。”
“好!希望大王记住今日之言!”
薛常挺直了脊梁,中气十足的道:“取我剑甲来!”
……
长歌城上,一名胡子花白的金甲将军正立在随风飘扬的大旗下,他望着远方如山般压来的齐军,悠然的轻抚着颌下胡须。
“父亲,大王如此待我们,我们为何还要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一名中年将士用愤懑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