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与二妹妹先去外面等着可好?”许康宁安抚好二妹妹,看向了顾倾颜:“微臣需要心无旁骛。”
“好,拜托。”顾倾颜又行了个礼。
许康宁赶紧回了个礼。
“二妹妹,我们出去。”顾倾颜牵起二妹妹,慢步往外走去。她的双腿现在仍是很软,像面条一样,又像踩在海浪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二妹妹搀了她一把,挂着满脸泪珠回头看向榻上的三妹妹。
“别看了,我们出去。”顾倾颜轻轻地拉了她一把。她害怕会给许康宁造成压力,反而让他无法摒弃杂念,导致失误。
姐妹二人出了大殿,身后的殿门立刻关上了。
司凌司黛两姐妹一路急奔过来,来不及行礼,就双双跑到了窗口去张望。
“情况如何了?”
“许康宁你可千万当心啊。”
砰砰砰几声,窗子也从里面关上了。现在大殿里只有许康宁和赵阿姑,所有人都被请了出来。
“皇后。”司凌司黛这才转过身向顾倾颜行礼。
“免礼了。”顾倾颜无力地挥挥手,扶着二妹妹的手坐到了树下的石凳上。
视线落在殿门上,脑子里一阵阵的空白,又一阵阵地幻想三妹妹毫发无伤,蹦蹦跳跳地跑出来。
吱嘎几声,轮椅碾过石阶的声音从影壁墙后面传来。
没一会儿,封惜从后面绕出来了,他朝顾倾颜抱拳行了个礼,抬眸看向了紧闭的寝殿殿门。
今日太阳有点毒辣,阳光烈烈地落在院子的汉白玉地砖上,光线晃得人眼睛睁不开,不管看什么东西都会先看到白白的一团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茶水凉了又续,续了又凉,但没人碰过。夜姬飞过来了,落在殿门口的石阶上,阴冷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院中的众人。
“夜姬,你过来。”二妹妹怕它尖叫,惊到殿里的许康宁,于是朝它招手。
夜姬脖子伸了伸,凶悍地朝她扑腾了几下翅膀。
它只认三妹妹一人,别的什么人,它统统不管,想啄就啄,想抓就抓。
好在它通得几许人性,并没有发出动静,只是用它凉嗖嗖的眼睛盯着众人看。
“娘娘,喝口茶吧。”秋桃见顾倾颜嘴唇都泛了白色,倒了盏茶捧到她面前。
顾倾颜摇摇头,轻轻推开了茶碗,小声说道:“你去看一下商大人了醒了没有。”
“娘娘之前咐吩过,让招娣在商大人那里守着,商大人若醒了,招娣马上就会派人来禀告娘娘。”秋桃放下茶,又拿给顾倾颜:“娘娘您吃一点吧,得保重身子啊。”
“对啊,娘娘您吃一点吧。”司凌也小声劝道。
“别说话。”顾倾颜拧眉,小声训斥道。
她从来没有对大家使过脸色,这是头一回。几人互相看了看,不敢再劝。
封惜看了看顾倾颜,伸手拿起了一块糕点,递到了顾倾颜的面前。
顾倾颜如今看到姓封的就反感,直接推开了他的手,冷冷地说道:“惜王是听不懂本宫的话?要么就坐着别动,要么就出去。”
“娘娘吃点东西的好。”封惜也不生气,把糕点递给秋桃,温柔地说道:“两位小县主只有你这一个靠山,你得稳住。”
这些话,顾倾颜听腻了!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时,语气又冷了几分。
“不要再说话,让许康宁分神。”
秋桃只好把糕点放下,行了个礼,退到后面站着。
这时匆匆进来了一个小太监,俯到司黛耳边小声说道:“小县主娘家那三人被衙门抓了,定了诬告罪,下了死牢。”
“他们胆子这么大?不知道那几个是……”司黛看了一眼顾倾颜,朝小太监递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这事就是来打顾倾颜的脸的,朝中王亲贵族,势力盘根错结,他们不满封宴的新政,所以变着法子暗戳戳的搞小手段。
声音再小,顾倾颜也听得清清楚楚,她闭上眼睛,小声说道:“惜王殿下守在这里没用,不如替本宫跑一趟,拿着本宫的令牌去趟衙门,宣那几个不长眼的狗官过来见本宫。”
“后宫……”
“本宫不会干政,就说本宫的妹妹,有案子要提告。”顾倾颜伸手拽下腰间的凤佩,掷向封惜。
凤入帝宫是小把戏,能唬人,但伤不了人。今日,她就要做一点伤人的事,给这些人一些颜色看看,不要拿她当只小绵羊,对她步步紧逼。
……
御医房。
封宴双手负在身后,盯着病榻上的封熙柔。她病得有气无力,却还要行诅咒之事,被救醒之后,不管问什么都不肯说。
从娇宠的公主落到如今孑然一身,尤其是被秦归明如此欺骗和背叛,她的信念已经崩溃了,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只求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