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大殿之中满是死寂,望着这一切惨状,除去某位完全知情人士,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满地的红冰不是其他,而由是鲜血凝结而成,散落在地的小部分缓缓扭曲的狰狞肉块不知为何物,但似乎是来自人体的组织。
那被遗留在角落,无人在意的的残月黑纱,在沾染上鲜血的那侧破开了一个大窟窿,隐隐有着暗浊的死气在其周围浮现。
蹒跚着步伐缓缓向着那被阳光普照着的龙尊之像,三月七格外的沉默,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虚幻,太过突然。
星跟在三月七的身后,一改往常的跳脱,也是低沉地垂下眸子,向着前方走去。
从阶梯入口到大殿中央的龙尊之像,这条路在常人眼中明明很短,却在此刻,在二人脚下变得极为漫长。
在未真正确认伙伴的状态之前,她们多希望时间再慢一点,道路再长一点,真相再晚一点……
但命运却推着她们前进,不知不觉便走了龙尊之像跟前。
在阳光的映照下,青年的面容更加清晰可见。冰霜覆盖在他的脸上,宛如一层薄纱,使他那本就毫无血色的脸颊,此刻看上去更加苍白。
一截难以估量的坚冰洞穿了青年的胸膛,被鲜血染红的衣裳早已凝结,再也流不出一滴血。
即便惨状如此,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痛苦,仿若安然睡去……
“真有你的啊,丹恒,你怎么先我们一步到这里了?”
看着青年,三月七如同往常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是不是赶路太累就随便找个地方打盹啊?不过,你可睡得真沉啊……”
“也是,咱们这群无名客,要么不睡,要么,就睡个彻底,是吧……”
“不过,现在可不是睡觉的好时机啊,你知道吗?这水下面可是窝着一个绝灭大君呢,只要解决掉她,咱们这趟开拓之旅就可以圆满结束啦!到时候你想怎么睡,睡多久都行……”
“三月……”
看着三月七自我欺骗的模样,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胸口也紧跟着抽痛起来。
三月七并没有理会,而是轻轻抹去青年身上的冰霜,双手抱住他的脸,满怀期待道:“所以,快醒过来好吗?咱还期待着下一次和我们万能的丹恒老师一起旅行呢!”
可过了许久,伴随着青年依旧毫无反应,少女那充满期盼的眼眸也逐渐黯淡了下去。
那个容得下她的胡闹,总是充当她那些多种身世奇思妙想的聆听者,不会再给予她任何回应了……
啪嗒——
一滴晶莹的液体顺着三月七的脸颊滑落,在落地的瞬间凝结成了彩色的冰晶。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三月七无声地抽泣着,青年那并不存在的鼻息似乎已经表明了事实。
在太卜司,虽然这家伙离开时没有亲口说出原因,但她也从景元身后的小骁卫口中,她知道了对方是要去追击那位逃离的星核猎手。
明明星核猎手那么危险,丹恒却是独自一人,可大家都是一副放心的样子,这也让三月七没有多想什么,哪曾想到再次见面时,却是这般境地。
不忍地撇过头,瓦尔特的眼中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他已经确定了青年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
看向凯文,瓦尔特嘴唇不由的颤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
这就是你所期待的结果吗?
可若是如此,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做,为什么你的眼中连一丝悲伤都没有?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瓦尔特没有出声,凯文也没有回应他。
他静默地伫立着,半晌,终于还是轻叹一声,步履沉重地朝着被钉在雕像上的青年走去。
或许,意识权能傍身的他,早就听到了身旁之人的质问。
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扫视着眼前,景元脸色微变,即便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见此刻眼前这番景象,也不由感到一种荒诞与讽刺。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而所谓的代价,便是以两死一伤告终……
这就是云上五骁最终的结局吗?
荒诞无比,讽刺至极,却又似乎理所应当……
他们三人中的每个人都付出了所谓的代价,有人负伤逃离,有人粉身碎骨,有人重伤死去……
但这个结局,真的适合丹恒么……?
强制褪鳞之痛,幽囚牢狱之灾,这些年丹恒所承受的名为丹枫的罪,景元都一一看在眼中。
即使他知道丹枫的褪鳞不完全,丹恒始终无法真正获得新生,他也希望故友能够在这别有一番意义的轮回后走出一条属于自己路。
但现实也逼迫他不得不做出违心的决定,若想打开这星核所在,绝灭大君盗侵之地——鳞渊境,就必须用到龙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