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九尾狐的杏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千年万年,但在乡亲们看来,她就是英年早逝。
悲伤是在所难免的,大家伙好不容易盼来了天下太平,不至于在动荡中因为迁徙、被抢夺而死去,却又遇到了天灾。
人在天灾面前,是无助的。
饥饿、疾病,甚至瘟疫都是常有的事情。
杏盈不是村子里的孤例,这两年因为饥饿、病症死的年轻人很多。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一下这个世界,就已经彻底的离开了。
这世界就是一场淘汰赛,有人如徐三郎,灾荒年景过得有声有色,有的人就连一口饭都吃不到。
现在是盛世,但依然有人被不停的淘汰。大乾建国没多少年,其实因为各种原因,土地兼并就已经开始了。
当然,村里的老人们又是另外一番口吻。
那就是他们多灾多难,上天是去享福了。
也有人说,他们是童子命,晚上了使命,就被天上的神仙收回去了。
徐长卿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知道杏盈离开了这个家,以后就只剩下自己带着糖糖在世间挣扎了。
杏盈的肉身在家里停放了三天,第四天拉去埋葬了。
糖糖穿着孝衣,一直紧紧的靠着徐长卿。
自从懂事以来,她已经见到好几个小伙伴失去了父母,当时很不理解,为什么小朋友哭的稀里哗啦的。
如今她懂了。
好端端的妈妈忽然手脚变得冰凉,也不能说话了。
还要埋进土里。
他趁着大家伙不注意,偷偷的跑到土坑里躺了一会儿。
又凉又难受。
她心里更加难受了。
“爹,我还有机会见到我娘吗?”糖糖抱着徐长卿的胳膊,眼泪哗哗的问道。
徐长卿想了想,说道,“妈妈的肉身虽然躺在了地下,但是她的灵魂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祖父,有祖母,她先在那边儿安家,等着我们过去。”
“爹,娘亲身体不好,她安家多累啊,咱们一起去陪她吧。”糖糖说。
“那可不行哦!我们在人世间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去娘亲那边儿哦。”
糖糖不理解爹爹说的,为什么不能去,只是觉得心里委屈。
“爹,我担心娘亲在那边儿受苦。”
“不会的,我们多给你娘烧些纸钱,这样他就可以买肉肉了。”
“真的吗?”糖糖闻言,将剩余的纸钱全都洒在了坟头,顿时一股浓烟滚滚升腾而起。
不过很奇怪,这升腾的浓烟全都朝着杏盈的坟头飘去,没有一点是朝着徐长卿和糖糖来的。
“哇!”糖糖拍这首,笑着说道,“娘亲是把纸钱都收走了吗?”
徐长卿这支坟地,肯定不是当初老祖宗为官时候的坟地。
人家老祖宗的坟地可气派了,有石人石马,有神道碑,有嫡脉的子孙在哪儿看守。
他们这一支的坟地,就是在村西南角的一处土地上。
不过听村里人都议论,说徐长卿他太爷爷,是个风水先生,会断阴阳。
去世前,让长卿爷爷推着板车,拿着罗盘围着村子转,最后选了个风水极佳的位置,叫什么轿子坟。
远远的望去,就像是有人抬着轿子一样,主后世子孙升官发财。
可老太爷都葬进坟茔那么多年了,也没见谁当官。
徐长卿这一脉,就他自己一个,所以媳妇暂时葬在了父母坟头前一侧。
等下葬完之后,村里人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大家脸上依然写满了愁容,这年头一直这样下去,或许下一个埋葬的,就该是他们了。
徐长卿、糖糖没有,三郎叔也留下了。
徐长卿手里拿着镰刀,从太爷爷坟头开始收拾,一直到了父母,上面长了很多茅草,又给他们添了些土。
糖糖乖巧的将徐长卿割下来的青草捡起来,放在不远处的沟里。
说起坟头草,还有个笑话。
那就是徐长卿本卿,晚上总做梦,从太爷爷到父母,轮番托梦骂他,说她不烧纸钱也就算了,连房屋都不帮忙修缮,房顶的草长得太高,屋子都漏雨了。
结果徐长卿本卿过来收拾坟头草,自然而然的要烧些纸钱,顺带放些爆竹。
这家伙又嫌弃烧纸钱和放爆竹费事,就放在一起给点着了。
结果就是还没收拾坟头,就头晕目眩昏倒,被路过的村子里人抬了回去。
晚上是噩梦连连,太爷爷指着他鼻子骂,说他烧纸钱就烧纸钱吧,放爆竹干什么?
不知道爆竹是驱鬼的,他老人家刚伸手,就被爆竹炸得鲜血横流。
这家伙也性子倔,从此再也没去过坟地。
徐三郎蹲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