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自然没有意见,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缓缓来到大堂中央,身姿笔挺,左手羽扇置于腹部,右手五指微曲负于身后。
紧接着,目光慢慢扫视过曹操一方,嘴角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先不提他要说什么,仅仅是这番姿态,便让众人联想到《诗经》所述: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下意识的,对张明即将说的话,有了一种信服。
就在这个时候,张明开口了。
“明在信中所说,此交易乃是一场双赢,看来司空并未相信。”
“若我所料不差,司空如今也就养得起一万骑兵,此番战胜袁绍,所获也不过一万战马。”
“这养战马要花钱,扩建骑兵更要花钱,试问司空有这笔支出的空间?”
曹操面不改色心不跳,正色说道:“当然!”
“知汉可知,这次官渡大战,我军缴获甚多,不要说一万骑兵,就是再来一万,也绰绰有余!”
张明嗤笑道:“司空欺我?”
“此战司空能够战胜袁绍,虽胜,但也不过惨胜。”
“若非依靠许攸许子远之谋,司空可是先断粮的一方啊,此时告诉我还能再装备两万骑兵,岂非欺我?”
张明一番话,甚至道出当时曹操缺粮。
要知道,缺粮可是最核心的机密,连郭嘉等人都不知道,只有被他杀掉的监粮官,以及截获他亲笔书信的许攸知道。
可是现在,张明竟然也知道,曹操心里有些慌,眼角也不禁抽动了几下。
同时,张明这番话,也将曹操驳得哑口无言。
毛玠见状,立马反驳道:“张军师说是双赢,我看未必。”
“这三才酒,只有你们才有,我们怎么能够保证,你们和我们交易之后,不再拿三才酒,和其他人交易呢?”
看了一眼毛玠,张明哑然失笑。
“公可是陈留毛孝先?”
毛玠点了点头,不禁有些得意。
“张军师竟然也知我名?”
张明颔首道:“当然,听闻先生少时为县吏,以清廉公正著称,今日怎么会说出如此不公之言,令明失望。”
“看来信中所言‘北方独代’,根本就没有引起先生重视啊。”
“你......”
毛玠神情剧变,一时语塞,他的确不知,何为“独代”。
其余人听到“独代”,一个个也打起精神。
“所谓‘独代’,便是指‘独家代理权’,至于‘北方独代’,也就是说,一旦谈判达成,交易开启,这三才酒,在整个北方,都只有司空一家能卖。”
“哪怕是我主,也不会将三才酒,卖到黄河以北的地方。”
听了张明的解释,众人明白了,也就是说,袁绍甚至北方诸胡的三才酒钱,只有曹操能赚!
程昱老谋深算,瞬间洞悉张明玩的地域限制,忙说道:“不妥,不妥。”
“仅仅黄河以北,利益太小,就要换取万匹战马,并不划算啊。”
张明看了一眼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开口说道:“老先生可是仲德公?”
程昱抚须颔首,神色淡然。
张明笑道:“人言仲德公多谋,如今看来,仲德公是想得太多啊。”
程昱眉头微挑,“怎么,难道老夫说的不对?”
张明又道:“对,但不全对!”
“北方可不止袁绍,还有西凉的马腾,以及辽东的公孙度,甚至三郡乌丸,鲜卑,夫余等等。”
“只要你们有能力,万匹战马,须臾便可回本。”
“还是说,以仲德公的多谋,连这些地方都想不到,或者是对于销售一道,并无自信?”
一番话,说得程昱哑口无言。
紧接着,刘晔不甘示弱,主动说道:“非也非也,我没记错的话,这‘独家代理权’,好像只有三年吧?”
“也就是说,三年之后,若还想获得这个权利,就要再出万匹战马?”
看到张明点头,刘晔冷笑道:“三年时间,便要在回本的基础上,有所盈利。”
“偏偏这三才酒已经售卖多时,市场上的价格早已稳定,张军师所说的须臾便可回本,晔不敢苟同!”
张明瞥了一眼刘晔,面露不屑。
“先生可是阜陵王之后,淮南刘子扬?”
刘晔傲然道:“不错,晔正是汉室宗亲。”
张明拱手一礼,但语气颇为不屑。
“这一礼,是明对汉室的恭敬,但对先生之言,却嗤之以鼻!”
“明曾闻先生胆识过人,如今一见,真浪得虚名!”
张明的话,非常不客气,让刘晔脸色瞬间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