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跟着嘴角上扬。
心里满是狂喜。
国师认女宴啊!他简直不敢想象,那得是南纪多大的盛事!
别说到时候,宫里最好的御厨都得出动,让小家伙吃个够。
而且,就连各个邦国都得派人来捧场,贺礼堆在一起,绝对能把小糯宝乳牙都给笑光。
阿黎正等着糯宝点头,不想这时,小糯宝却撅起小嘴,泼了盆冷水。
“认爹爹?”
“我才不要咧!”她举起馒头似的小拳,佯装凶巴巴,在空气中打了两下。
嗯?
穆亦寒神色一凝。
小糯宝委屈得对了对食指,“糯宝的爹爹是个笨蛋,也是个坏蛋,他肯定早就不想要糯宝了,不然怎么会一直不来找!”
当初在沈家,她没了娘亲,只能苦等着爹爹。
可爹爹却迟迟没来,把她一个小人儿,留在那魔窟里受苦。
没有爹娘撑腰,糯宝就连小法术都从不敢用,生怕被人发现会当成小妖怪。
有时还要干看着沈玥儿,满手抓着小点心,引她馋得直哭,又踩着她襁褓骂小杂种。
想起这些,小糯宝的眼睛就湿漉漉的,像是闪了两条星河,又带着一点气鼓鼓。
穆亦寒听着小家伙的控诉,乌黑的眸子凝固住,心疼得瞳孔缩紧。
自己真是该死!
不敢想糯宝一个小奶娃,被沈家日日喂着泔水,那段日子要怎么熬过。
“妹妹的亲爹,要我看肯定是个糊涂蛋,不然怎会让妹妹被淹进河里。”姜丰虎这时气得拍桌。
“既然妹妹说不要,那就算他有天坐在咱家炕上,我也得两记老拳,打他个鼻青脸肿再给他轰走!”他撸起袖子瞪眼。
阿黎瑟瑟发抖,偷偷给他比了个大拇哥。
哦豁,厉害了,还想把国师来个鼻青脸肿。
真乃南纪第一人啊。
穆亦寒有些蔫了,本来还以为,小糯宝会盼着找爹爹。
却不想,人家小棉袄有了新家人,早就把他当成昨日黄花了,他心里难受得紧,俊脸垂得很低,神色满是落寞。
倒是萧兰衣见缝插针,看气氛说到这儿了,赶忙放下碗筷笑道。
“别提糯宝那便宜爹了,怪煞风景的。要我看,这认亲宴咱也能办,就让糯宝认我做个义兄吧,我早就想当她个名正言顺的哥哥了!”
穆亦寒缓缓抬头:嗯?他很煞风景?
倒是姜家人高兴得很,早就想把萧公子收编了。
小糯宝也亮了眼睛,使劲儿鼓着小巴掌,早就想给萧·编外人员·兰衣,一个姜家的名分了!
阿黎抓耳挠腮,一个小眼刀飞过去,真想扎穿萧兰衣这没眼力见的。
他们国师亲爹还没得个名分呢。
萧兰衣这个哥不哥、嫂不嫂的家伙,总插话凑什么热闹!
都说妇人心思最是细腻。
就在萧兰衣搂着小糯宝,“新”兄妹正热乎地互挠痒痒,嘀咕着等丰泽回来,肯定能吓他一跳时。
冯氏和李七巧却盯着穆亦寒,婆媳俩心生起疑。
就算国师再喜欢糯宝,但也不会无聊到,问些没边际的话。
除非,他查到了些许和糯宝亲爹有关的事。
一顿饭吃下来,待到了收拾桌子时,冯氏故意把孩子们都支出去。
“娘忙活了一上午,也累挺了,得歇会儿。”
“丰年丰虎,你俩带着弟弟们去外屋洗碗,其他人去外头,把柴拾两筐进家,傍晚弄不好要下雪。”
就连小糯宝也被安排了活儿,陪着萧兰衣去后院,把洗好的衣裳收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穆亦寒主仆俩,还有春哥儿冬哥儿时,冯氏才下地,从衣箱的最底下,翻出来一块被叠得方正的帕子。
那帕子一经展开,就露出淡雅的腊梅绣花,仅存一丝的梅香,也若隐若现地萦绕在帕上。
穆亦寒的瞳孔瞬间缩紧,他猛然起身,炽热的眼神像是要把帕子吞了。
“婉婉!”
冯氏停顿一下。
下一刻,整颗心都震得发麻。
“这是糯宝娘亲的遗物,国师认得出这手帕?”她声音颤巍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