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一出,全家都亮了眼睛,就差拍手叫好了!
反正那妇人狠毒,就该先整治一番,既能把气出了,又给家里寻个苦力。
于是第二天上午,冯氏就喊来了毕萝春。
只说家里缺个帮工,先试用半个月,工钱日后再谈。
毕萝春哪知其中门道,以为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还窃喜自己命好,又暗骂姜家人蠢钝,登时就应了下来。
然而到了姜家,开始上工后,毕萝春才发现,事情全然不如她所想!
先是一进院时,连句闲话都没说上,就被推进了屋,喊她给孙春雪把尿盆倒了。
等毕萝春忍着味道,把手伸出去搅和两下,洗净了尿盆放回屋后。
又被孙春雪手一甩,一块湿尿布丢在了头上!
“去,把我侄子的这个也洗了,记得胰子多打几遍。”小丰苗做起了“监察官”,盯着毕萝春一举一动。
“还有,门外那堆衣裳,也得一块搓出来,洗不干净可不行!”
大冷天的,北风呼呼地刮。
姜家院里,放的脏衣都快堆山了,少说也得洗两个时辰。
而一旁放的大桶水,还是刚从井里打出,摸起来都冰手。
毕萝春瞪大了双眼,只觉气血上涌,快要站不稳。
等等,村里不是都说,姜家最是良善,从不苛待帮工的村民吗?
怎么到了她,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从小就没干过粗活,毕萝春差点想甩手走人。
可想想自己的计划,需得留在姜家找机会,她还是忍了下来。
“好……我……洗。”毕萝春咬住后槽牙,摸了摸沾上尿味的头发,“那你给我弄些热水来吧,我坐着慢慢洗。”
丰苗一听,对着她的脸狂喷唾沫,“哈?还想让我给你烧热水?你脑子没坏吧!我家找你来,是干活儿的,不是享福做夫人的,要不要我再给你熬个参汤啊!”
毕萝春被气得想哭,嘴角耷拉着,差点没绷住。
“不干就走人。”姜丰苗抱起双臂,故意对她哼哼。
没法子,毕萝春只能忍气干活,眼泪淌进心底,又顺着鼻孔冒出来,冻出了大鼻涕。
井水太冷,她冰得双手通红。
索性也不敢磨洋工,只想尽快干完了事。
然而,衣裳洗完了,毕萝春也没能等来休息。
姜家拿她当驴使,洗完又喊着去烧炕。
四个屋子的炕,全烧热了,又喊她山上去背草,再把井水挑回十桶。
累得她要死不活不说,到了夜里,竟也不能回家,因为冬哥儿又尿了,尿布还得再洗。
这一日下来,折腾得这妇人简直想撞墙。
回了家,骂骂咧了半宿,她才肯睡下。
然而过了一夜,咬咬牙后,毕萝春还想再来寻机会。
却不想,这次冯氏更绝,让丰苗歇息一天,又换了菊娇来盯着她。
菊娇这个姑娘,别看又懒又馋。
但也有馋懒的好处。
冯氏给菊娇拿了好些点心、干果,又答应给她做件红绫袄,留着过年穿。
菊娇便兴高采烈,接下这差事,从早上起,就寸步不离围着毕萝春,恨不得把眼睛都粘她身上。
毕萝春本来还想,趁着姜家不留意,提前找好能埋火药的地儿。
可有着菊娇在一旁瞪眼,连干活慢了都要骂,哪能给她落单机会。
菊娇还悠哉得很,一直磕着瓜子儿,有几次瓜子皮儿都吐毕萝春脸上了,惹得毕萝春恼极了,终没忍住和她干了一仗!
正好今个儿姜家摆席请客,庆贺添了新丁。
全村都抬着桌子,拎着板凳,过来帮忙杀猪、宰鸡。
大伙正门里门外,乐呵呵地忙活着。
偏生这时,俩人干了起来。
“娘,死绿茶打我,死绿茶打我!”
菊娇把瓜子一撒,小尖嗓再那么一嚎。
刘婆子宠女如命,闻声就抄起板凳冲上。
“谁敢动我闺女!”
乡亲们向来团结,好事坏事面前都是一个样儿。
他们早看出姜家不待见毕萝春,于是好些个妇人、孩子也都撸起袖子,冲上去帮忙开打。
“好你个没良心的,姜家给你活计做,你不知感恩,竟还敢在大好的日子,给主人家找晦气!”
“不许打菊娇姐姐,不许打刘奶奶,跟你拼啦~”
“我们村可就这一个懒姑娘,给她打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妇人和孩子们围攻过去,对着毕萝春的头发、衣裳,就是一通开撕,又故意对着她脸蛋,扇巴掌加呼拳头。
老李头他们这些爷叔,不便跟着动手,就假意过去拉架。
“哎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