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泽老远就看到,一小群人正围在那里,而地上则躺着一个“血人”。
他立马飞身下马,握拳跑去查看。
此时萧家七八个家仆,和一个陌生男子,正守在萧兰衣的身旁,不停拿着衣裳、布匹,摁住他的伤口止血。
萧兰衣躺在地上,身下的血已经把地染红。
腹部有处刀枪,大腿被刺了三下,最严重的一处,皮肉都大喇喇地翻开,露刺目的“血沟子”。
萧兰衣平日最好打扮,可这会儿,一身花里胡哨的漂亮衣裳,却变成了血衣,布片有了残缺,金丝银线里还勾着皮肉。
姜丰泽瞳孔一颤,扑在他的身边,又怕弄到他伤口,只能大喊,“吴大夫,快过来!”
家仆们都大哭出声,“公子,你快醒醒啊!”
“姜大人,您可算来了,快看看我家公子吧!”
马车刚一停下。
听到呼喊,姜丰年怕吴大夫腿脚不快,干脆把他打横抱起,赶到萧兰衣身边。
吴大夫不好意思,正想嗔丰年一句。
可目光落到萧兰衣的身上,就着急得踢腿,“这小子怎么搞的,伤得这么重!”
姜丰泽抬起眼睛,露出红血丝来,“吴大夫,您快给他看看,他怎么不动了……”
吴大夫掀开药箱,翻出金创药,还有几块干净的巾布。
“丰泽,你把萧兰衣抬起来,让我看看他背部伤势如何。”吴大夫视线盯住伤口。
姜丰泽抹了下眼睛,重重点头,赶紧扶着萧兰衣的脖颈和大腿照做。
吴大夫目光环绕一圈,才勉强松了口气,“腹部和腿上都有刺伤,但好在没有贯穿,眼下只有先止住血,再带回去疗伤,但愿别伤到内里。”
浓重的药味散开,吴大夫拿着金创药,整瓶地往他腹部、大腿的几道口子上倒,又拿巾布用力压住。
汩汩冒出来的血,受了这重力摁压,才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
吴大夫松了口气,又要掏出药箱里的保命丹,想喂萧兰衣一颗。
“此药又叫保险子,不管内腹伤得重不重,吃了就能止住内里的血,关键时最是能救命。”
这话刚一说完,躺着的萧兰衣就动动眼皮。
等把他的嘴巴掰开,药丸才放进去,他的舌头竟就动了两下,迫不及待把药丸咽了。
吴大夫顿时一怔。
昏迷之人怎会自己服药?
还以为是急中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盯向萧兰衣,发现这小子确实是一动不动的。
吴大夫心里打鼓,又伸出手,去给萧兰衣把脉。
只觉他脉搏紊乱,但却有力……吴大夫不免惊讶,正要询问。
忽然间,萧兰衣的拇指就溜出袖口,反握住了吴大夫的手。
“你这是……”吴大夫差点喊出声。
萧兰衣紧闭双眼,拇指却叩了他手背两下,不动声色地划了几个字。
吴大夫眼睛睁得可圆,但很快,就察觉出那字的意思,收回了疑问。
“怎么了,可是他有什么不好?”姜丰泽担心道。
吴大夫转转眼睛,没有吭声,装作没事人似的,继续包扎伤口。
萧兰衣脸色没啥血色,继续僵直躺着。
难得见他这么“老实”,姜丰泽眼睛红得厉害,“吴大夫,他不会醒不过来吧……你可一定得把他救回来啊!”
吴大夫心有成算,无奈瞥他一眼,“你小子,可别在这里哭鼻子,有我老头子在呢,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甭想把人带走!”
听了这话,姜丰年的心里踏实几分,拍了拍三弟的肩膀。
他看着散落一地的随身行囊,唤来两个萧家家仆,“你们快找些厚实的衣物,铺在马车里,待会儿也好让萧公子躺着舒服,他这伤口可经不起颠簸。”
萧兰衣闭目听着,偷摸松一口气。
还是姜大哥心细。
回去也能少遭点罪。
萧家仆人们抹抹眼睛,跟着照做。
不多时,萧兰衣的伤口就被简单扎好。
吴大夫松了口气,招呼道,“行了,咱可以回了,这里不方便缝合和配药,尽快回家再说。”
萧家家仆们哭得眼睁不开。
一串人跟在马车后边,眼里只有公子,把随身带的财宝、衣物都给丢着不管了。
萧兰衣余光瞥见地上,心疼得真想蹦起,可惜又不能睁眼。
箱子里有他新做的二十身衣裳,全是京城最时兴的料子!
还有给小糯宝带的礼物,都是他和祖母亲挑的!
还好姜丰年有眼力,拍了仆人们一人一下,气道,“别顾头不顾腚的,你们公子有我们照看,快把东西都拿好,里面还不知有什么贵重物呢。”
至于那报信的妇人,此时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