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众人都瞪大眼,全朝这边瞅过来。
李七美臊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娘,您这是干啥,这么多人看着呢!咱认个错不就成了,下跪多贱得慌啊。”
蔡氏顶着大红脸,憋屈地拽下她。
“你当娘乐意啊,可姜家不是善茬,一旦他们不肯和解咋办。”
“咱既然都低头了,就得留条后路,不能再给他家以后报复咱的机会,娘有娘的道理,你且跪好就是了。”蔡氏自以为聪明。
说罢,她这就伸手叫门,想请姜家人出来见她。
中午前,冯氏和李七巧去了仙泉居,跟萧夫人学了几个时兴绣样,想给糯宝做衣裳用。
她俩有说有笑,刚从仙泉居走回来,就看到蔡氏跪在门前,便顿时都没了笑意。
“我家也不是啥人都配来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冯氏皱眉上前。
蔡氏攥紧衣角,赶忙开腔央求,“亲家啊,我是来给你家赔不是了!”
“我孙满月酒那天,怪我嘴上没个把门的,我当天回去一想,就知道是我做错了,不来求你原谅我于心不安啊。”蔡氏说着眼睛便红了。
想起那日之事,冯氏心里就窝火。
她觉得好笑,冷哼道,“既然早就知道错了,那你咋现在才来赔不是呢,亲家母,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孩子唬啊。”
李七巧也忍不住怼,“只怕是听说了咱老三得了封赏,这才巴狗似的,想来找补吧,哪里是真知道错了。”
蔡氏被说了个脸热。
但只能像个咂嘴葫芦似的,可不敢回怼。
冯氏看她不吭声了,又摆摆手,想让她俩先起来再说。
毕竟,此处人多,下跪实在难看。
既然蔡氏已经拿出了态度,又并非什么深仇大怨,那她倒也不会计较个没完,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冯氏板着脸,正想弯腰扶人。
谁知这会儿,蔡氏以为她不肯原谅,就忽然捂脸哭了起来。
“亲家啊,那天不过一点口角而已,其实说到底,也没多大事啊。”
”你要是不解气,非觉得我家得罪了你,那我娘俩就在这儿一直跪,跪到你啥时候消气为止,行吗!”蔡氏抬高了音量,就往冯氏的裙子上扑。
她一边大哭,余光一边乱瞥,留意着旁边人可有听清这话。
冯氏双手不由一顿,眉心紧了下,觉得这话好像不对!
这听起来,咋像是自家为了点小事,就去为难人家,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呢?
前面柳树下坐着的,除了大柳村乡亲,可还有不少别村来卖粮的。
他们不知是咋回事,都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目光,偷偷打量冯氏。
李七美这时也看出来了,原来娘是想要卖惨啊。
于是这就哭天抹泪,学着蔡氏样子,去拉冯氏的裙角了。
不过冯氏啥样人没见识过,哪里会着了蔡氏的道。
她眯了下眼,瞬间懂了,不由嗤笑一声。
难怪这蔡氏向来矫情,眼下,却一来就肯跪呢。
原以为是打好了算盘,故意跪给大伙看啊。
若是冯氏不肯原谅,再由她哭上几句,岂不是就成了姜家刚得封赏,便学会仗势欺人了?
日后,若是真要对李家发难,便也定会被认为,是姜家太过霸道。
冯氏斜了蔡氏一眼。
得,既然这亲家把戏台都搭好了,那她不跟着用一用,岂不可惜。
于是冯氏抱起双臂,笑了声,“亲家婆啊,你既乐意光腚推磨,转着圈丢人,那我也不拦着,爱跪就在这儿跪着吧。”
蔡氏正要一愣:……
这时,冯氏又把姜丰泽叫了出来,故意当着大伙唠嗑。
“老三啊,这两日大家都来咱村卖粮,却唯独少了西山村,你知道是为啥吗?”
姜丰泽早就听二哥说起,刚想点头,冯氏便又拍了拍他肩膀,继续道。
“因为那天,娘一片好心,带着去西山村,给你二嫂娘家侄子过满月。”
“谁知你二嫂那后娘,竟听风就是雨,以为你在长白城打了败仗,可把你好一顿寒碜。”冯氏说着便叹口气。
小丰苗立马跑来助攻,叉腰嚷嚷道,“那可不是嘛,二嫂她后娘说了,三哥打仗输了,就是个贪图功名的祸害精!还说三哥肯定回不来了,要死在那长白城呢!”
这话一出,村民们都愣了下,简直不敢想,还有这么缺德的亲家。
“哪有这么说人家儿子的?”
“难怪今儿来下跪,原来是嘴上缺了德,要我说,干脆跪死得了。”
蔡氏和李七美脸上一烫,眼珠子胡乱转着,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冯氏眼见大伙都骂,不由轻声笑笑,这便又看着丰泽道,“所以啊,西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