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曾想,竟还有活命机会。
他不敢信地抬起头,“公、公主,您这话当真吗……”
姜丰虎没了耐心,揪起他的头发怒骂,“要你敢有半句假话,你二爷我就把你丢进深山里喂狼,还不快说!”
王勇哆嗦一下,脑袋死命地往地上磕,这就哭得涕泗横流。
“说,我说!公主,二爷,小的是被逼的啊!呜呜,那日我得了二爷给的钱,本想去赌坊小试两把,没想输光后,赌坊掌柜硬不让我走,还说要借钱给我玩!”
“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玩了一夜,结果欠下上百两银子,那掌柜把你关起来毒打,今早就给我一个火器,让我炸了山庄来抵债!”王勇抹着眼睛,一激动,裤子还尿得湿呱呱。
早知进那赌坊会有此难,那他是打死也不会赌了啊。
“赌坊?”小糯宝皱起小眉毛,“可我家从不认识什么赌坊掌柜,更不会与其结仇,那人为何要派你做此事?”
姜丰虎担心王勇撒谎,提拳就要再打。
王勇赶紧晃脑袋,“是真的,小的要有半句谎话,就让雷劈死我!赌坊就是城北花枝巷的那家,公主明鉴,我被打成这样,怎会替他隐瞒!”
说罢,他胡乱扯开衣襟,露出胸前、腿上的大小伤痕。
姜丰虎提起油灯,凑近检查,眼睛顿时眯紧,“怎么……把你伤成这样!”
这小子的身上,新伤和旧伤重叠不说,胸口还有铁烙过的烫伤。
小腿和手腕更是紫青一片,肉都陷进去一圈,一看就是被吊起来打的。
小糯宝移开目光,算是信了他的,“二哥,谅他为了活命,也是不敢撒谎的。只是如此一看,那赌坊便并定非寻常赌坊了,怕是大有玄机,明日等三哥回来,让他好生暗查,看看究竟是什么身份!”
至于善后之事,小糯宝琢磨一下。
“现在,咱还不能让对方起疑,二哥,你连夜去趟乱葬岗,拖具尸身回来,明早再把尸体大张旗鼓地带下山,假装是王勇死了。”
姜丰虎立刻点头,已经做好了熬夜通宵,忙活上一场的准备。
至于这王勇嘛,若他所言无虚,也算是个倒霉催的,小糯宝懒得对他个渣渣发难。
她打算先把王勇幽禁,关在庄子的空屋里,等查完了赌坊,再可让他露面。
王勇本就怕被赌坊找到,眼下能把他关起来,反而对他有利。
他赶紧跪地磕头,哽咽道,“多谢,谢公主不杀之恩,谢公主不杀之恩!”
姜丰虎瞪他一眼,“这次放你一马,也是我家最后的底线,若你日后再敢生事,老子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勇感激涕零,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到胸口。
虽说他曾经怨恨姜家,但经历这么一遭,他才知道,其实姜家对他已经足够心慈了。
王勇脑袋瓜子磕得砰砰响,悔恨无比,他咬牙道,“请东家的放心,从前是我王勇混蛋,以后我定洗心革面,好好活出个人样儿!”
说完这话,他像是发了狠般,突然起身夺过一个护卫的佩刀,竟就对着右手剁下!
“啊——”
血花溅洒向半空,被浓重的夜色吞下。
伴随着接连的喊叫,他两根手指也滚到了地上,和佩刀跌在了一起。
小糯宝不由大惊,白着小脸起身,抓住了二哥的衣袖。
“你这……”姜丰虎也瞪大双眼,没想到王勇竟会剁指。
王勇疼得佝偻在地,颤抖哭道,“我这小半辈子,就是被偷和赌给害了,现在剁指明志……以后这手要是再想犯贱,就得想想今日……”
姜丰虎皱着眉心,不知该怎么说他,只能让人先把他伤口止住血,悄悄带回庄子休养。
若是此番,王勇真能改邪,这两根指头丢得也算值了。
随后,他不敢耽搁,这就带了几个护卫,朝着乱葬岗去了。
小糯宝打了个哈欠,送着二哥出去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
她揉揉眼,瞌睡虫终是忍不住,要找她一起玩耍了。
不过小胖丫倒腾着小短腿,才刚要走回屋舍,可这时,吴青他们却找了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方才王勇叫喊得动静太大,客人们这边虽几得远,但也听到了些许,心里难免忐忑。
事已妥当,小糯宝便也不瞒着他们,一脸轻松地笑笑。
“无妨,小事一桩,夜里来了个小贼而已。”
“什么,来贼人了?”吴夫人大惊,下意识伸手护住腹部。
小糯宝眯眼笑笑,“不过他还没等靠近山庄,就在半路被擒住了,有我们的护卫在,别说是个贼人,就算是只苍蝇,也别想带着翅膀飞进山庄。”
这话一出,众人刚悬起的心,又顿时放回了肚子里。
“半路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