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后的密信发出去不过三日,南边就有了动静,庄少磊终于攻城了。
消息传回宫里,燕云晟和庄太后皆是大喜,国师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庄少磊虽心存疑虑,到底还是听了庄太后的话,只要除掉燕云恒,后头的路就好走多了。
有了好消息,自然要庆祝一番,庄太后设宴,燕云晟与国师作陪,平日都是面和心不和,各有各的算盘,今日难得利益一致,气氛还是不错的,都喝了几杯。
散了席,国师回到六角塔,却见姜云裳在屋里等他。
“王,”姜云裳跪在地上,“殿下,出宫了。”
因喝了酒,国师脸有些红,俯身把拂尘放在桌上,听闻滞了下,转身看她,“又出宫了?”
“是。”姜云裳低着头,“臣监管不力,请王责罚。”
“她一个人走的?”
“还有风梓。”
“定是知道庄少磊攻城了,担心燕云恒,所以出宫了,”国师抚额苦笑,“女大不中留啊。”
“得派人去找。”
国师把姜云裳拉起来,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是得找回来,灵血将成,走的不是时候。”
姜云裳低头看国师与自己的手握在一处,脸色绯红,声音很轻,“臣亲自去找。”
“不必,”国师松了手,在椅子上坐下来,“她应该是南下了,不难找。外头险恶,你一个姑娘家出去,王不放心。”顿了下,又道,“你是我养大的,在王心里,你同公主是一样的。”
姜云裳垂着眼,长睫遮着眼中情绪,她没再说什么,行了礼告退。
国师静静的坐了会子,走到窗边去,淡淡月光下,姜云裳在林中穿棱,冷清的面容,婀娜的身姿,让国师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一张脸,那张脸不但长得和姜云裳一模一样,神情也同样冷清。
“越来越像了,”国师喃喃自语,颇有几分唏嘘。
——
国师猜错了,花悦容没有南下,而是去了西泠。
花悦容听到了庄少磊攻城的消息,但她并不担心,庄亦清的那封信,她给了燕云恒,她相信到了关键时刻,那封信可以起作用。
骑着飞雪一路西去,山峰险峻,景色秀丽。飞雪老马识途,认出是回故乡的路,很是高兴,在无人的山路上跑起来像风一样快,风梓被远远的抛在后头,急得大喊,“等等我,小姐,慢一点……”
从前花悦容在须弥山生活,对外的身份是富家小姐,风梓是婢女,为了方便,称花悦容为小姐,回家关起门来才称殿下。
花悦容跑一阵停一阵,到了镇上,她把风梓的坐骑卖了换成打尖住店的钱,风梓问,“卖了我的马,明日上路,我骑什么呀?”
“你那马太慢了,这样跑,猴年马月才到西泠,飞雪带着咱俩都比你的马跑得快。”
“咱们又不赶时间,我怕累着飞雪。”
“咱俩都是姑娘,身子不沉,飞雪受得住。”花悦容顿了下,“怎么不赶时间,得快些到西泠,万一让王的人抓回去,不白跑一趟么?”
风梓一眼看穿她,“小姐不是怕被王抓回去,是怕皇,燕公子打败仗。”
花悦容被说中,脸微红,嘴硬道,“我只管找母亲,哪里有闲心管他。”
西泠如今归属东耀,没有国界之分,进出很方便,加上飞雪跑得快,没几日就到了西泠曾想的国都——西京。
西京如今虽不是国都,却是西泠最大的城,站在城中,满目繁华。
花悦容小时候不在西京住,对这里不熟悉,四处转了转,转累了,在一家卖包子的摊上歇脚,顺便要了两笼汤包填肚子。
她坐在桌边喝汤,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对风梓道,“我瞧着西京这般繁华热闹,比上京也不差嘛。”
小伙计端着屉笼上来,听到这话,搭讪道,“小姐是从上京来?”
“对,从上京来。”
“上京什么样,我还没去过呢。”
“同西京差不多,或许更大一些。”
“西京也就这两年才好一些,从前可不是这样。”
“从前什么样?”
“从前西京城里讨生活可难呐,”小伙计一边替她们摆酱碟,一边道,“朝廷捐税重,百姓被压得直不起腰,像咱们这样的小买卖,起早贪黑的干上一个月,赚的钱都让朝廷拿走了。”
花悦容眨巴眼,她怎么记得父王是位体恤百姓的明君,因为不忍心加重百姓们的负担,将税收降了又降,所以国库空虚,无钱装备军队,以至国力不强……
包子铺的老板接茬道,“从前这话不敢说,如今不怕了,说到底,老百姓就盼个活头,管他谁当皇帝,谁让老百姓活,咱们就拥戴谁。”
花悦容,“西泠王……不是明君?”
包子铺老板嗤之以鼻,“明君?他也配?老实说,那两年打仗,咱们都盼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