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各小旗,还有大户们都张罗着卖堡外的田。或张贴布告,或是让人传播。但看热闹的人多,买的人寥寥无几。现在田价只剩下半贯钱了。”
管家跑到了吴年的面前,禀报道。
这件事情,柳香、陈氏也知道。
柳香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哥。听说这些小旗都是害怕蒙元人南下,所以急着卖土地。”
陈氏点了点头,红唇轻吐着香气儿。她刚才跑过来给吴年擦汗,就这么点距离,便开始娇软无力了。
“我知道。要不然我派管家去干什么?”吴年没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告诉柳香,她做个官太太就行了。
“派人去挨家挨户的敲门,就说我要买他们的田。”吴年抬头对管家道。
“哥。他们都急着卖田,你干嘛买啊?”柳香十分不解道,双眸尽是警惕之色,生怕自家男人吃亏了。
还是陈氏有些见识,她拉了拉柳香的手臂,轻声说道:“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
“哦。”柳香蛮听陈氏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
“真是好姐姐,我家的定海神针。”吴年也不害臊,轻轻搂着陈氏的细柳腰。陈氏却狠狠瞪了她一眼,霞飞双颊,气哼哼的扭着腰走了。
这青天白日,还有外人在场。这登徒子,气死我了。
柳香也帮陈氏,嗔怪道:“哥,有外人在呢。”说罢了,她连忙朝着陈氏追去。
“是。”管家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章进则是转过头去,不敢去看。
“呵呵。”吴年干笑了一声。这姐什么都好,就是害臊。白天不准他亲热,晚上怎么都行。
“兄长,我们去堂屋内坐等这帮小旗吧。”他转过头来,对章进说道。
“嗯。”章进嗯了一声,跟着吴年一起来到了堂屋坐下。
自有丫鬟去泡好了茶,端着上来了。
吴年家里的茶,可没有雨前那么高级,只是普通的野山茶,但喝起来也蛮有滋味。
一盏茶的功夫,目前百户所内的八个小旗便全来了,还连带着十几个家里头颇有田地的大户。
大家伙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听还有冤大头接盘,哪里不着急的?
“兄弟。这大伙都在卖田,你却买田。你可别忽悠兄弟们。”吴荡寇走的有点急,气喘面赤,不等喘息停止,便急着对吴年说道。
“是啊。吴小旗,你可别拿我们开心。”
“别这么说,吴兄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的人。怎么会骗我们呢?”
小旗们坐下,大户们站着,对于这件事情都是半信半疑,合起来有唱白脸的,有唱红脸的,好不热闹。
“我的本家好哥哥,我怎么会骗你呢?”吴年笑着对吴荡寇说了一句,然后让丫鬟去泡茶,才说道:“你们有多少田,我都吃下了。今天写契约,把田契过户。反正百户所就我们开的。方便。”
“不过。一亩田的价格,我只出300文。兄弟几个,可要考虑清楚了。”
“对了。你们既然卖了田,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奴婢了。有多少奴婢,也都卖给我吧。”
说着,吴年端起了温热的茶盏,气定神闲的喝起了茶来。宛如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吃定周文王了。
小旗与大户们一听就立刻炸锅了。
他们是放下心了,吴年不是无的放矢,是真的想要买他们的田。但另一方面,这黑心的奸商啊。
特码的三百文一亩田,亏这厮说的出口啊。
原本这一亩田,价值三贯五啊。
小旗与大户们气抖冷,简直想骂娘。
但他们也不想一想。他们名下的田,都是怎么得来的。也都是用类似的手段,从普通军户的手中得来的。
更何况,现在不是吴年要强买,而是他们一个个都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不行。
“我的好弟弟。你这价格我有点无法接受啊,你能不能涨点?四百五十文怎么样?”吴荡寇心中大怒,但却又不敢翻脸,只能愁眉苦脸,略带讨好的对吴年说道。
其他小旗、大户纷纷跟上,附和吴荡寇。
吴年却是一步不退,故作为难道:“诸位哥哥。要知道今年蒙元人极可能南下,要是辽东失守,我这笔钱也就泡汤了。我承担了风险,诸位哥哥也得退让不是?”
“三百文钱,你们要卖。就卖。不卖。就当我没说。”
吴年的这句话真是厉害。从陈金石开始说蒙元人会攻破辽东之后,这事情就越传越邪乎了。
这三人成虎,人们听的多了,仿佛蒙元人就像年兽一样,日子到了准来。
小旗、大户们只觉得头晕目眩。觉得如果今天不贱卖田,那明天就会后悔一样。
“卖了。”吴荡寇急的冷汗都流出来了,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当他开口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