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僚间的勾心斗角,未曾想孙正良竟然是对岸匪军的细作内应‘桥’,还反过来诬陷顾将军,以摆脱自己的嫌隙。”
“孙正良虽领监军,可并非国尉署所派,乃是钦察监为了监督军中各部特设的职位。照理说他并不受我们管辖,我对他知之不深,没曾想竟真有贼喊捉贼之人?”
见聂谢说道“贼喊捉贼”四字,王琏趁势加油添醋起来:“可不是嘛,幸亏天理昭彰,奸小之辈终究难逃法网,否则顾将军今日就不能活着接这调令了。”
聂曦听罢点了点头,又问:“那孙正良现在何处?”
王琏复叹道:“本都护也知晓他受派于理政院,不便私行处置,便将其单独关押。可早上看守送饭时,发现他已然咬舌自尽、畏罪自杀了。”
一听这话,顾知愚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也罢。”
聂曦道:“事已至此,正好我要回本岛复命,若王都护觉着方便,就由我代为呈报吧。”
“如此再好不过。”
王琏当即拱手致谢,又看向了顾知愚:“正好顾将军也是当事人,问话起来也方便。”
顾知愚则对聂曦拱手道:“禀聂左侍,末将昨夜被孙正良审讯时,被他拷打过,军医为我诊断过,劝我短期内不要坐船,一面颠了伤口,不知可否晚几日返回?”
为了加重孙正良的罪行,王琏也附和起来:“此乃实情,孙正良为了置顾将军于死地,审讯时下了重手,还请左侍大人宽限几日。”
沉吟片刻后,聂曦也总算是点了头:“好吧,那我就先行返回,许顾将军五日,可否够用?”
“足矣足矣,多谢。”
随后,王琏便在营中设宴为聂曦接风洗尘,酒足饭饱后,由顾知愚送聂曦前往渡口。
行至船埠,聂曦吩咐随从先行登船,而后看着随从手捧着的木匣,摇头笑道:“我还没打开,不过王都护所送当地名产,只怕价值不菲啊。”
顾知愚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军中上下腐化,已深入骨髓,这就是我们愍宗衣冠东渡、败逃至此的原因之一,若非因此,斌兄也不会走。”
聂曦笑道:“路我都已经帮你铺好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别让我们等太久。”
对此顾知愚心领神会:“王琏担心自己贪腐事泄,所以迫不及待的处死了孙正良,如此所有的活口都已不在了,我们的威胁也暂时解除了。”
“别忘了还有个辣劲十足的女子。”
虽说言辞颇有戏谑之意,可夹杂其中的警告意味也十分浓重:“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个普通人物,不把她处理好,会给你留后患的。”
“我知分寸,您安心回去吧,不日我们太府城见。”
目送聂曦登船东去,孤帆消逝于汪洋,顾知愚也回过身默默离开。
两日过后,眼见潮期将至。
顾知愚特地招来了靖海都护司的主要将官,包括都护王琏在内,于营中设宴款待。
众人一一道贺后相继落座。
手捧酒壶的顾知愚,一面为众人倒酒,一面笑道:“七年前,我还未满十七岁,就被从新兵营挑到这里,与诸位一同守这津屿口。这些年来我们身处战事的最前线,日日防备对岸随时打过来,使得这津屿口成了一道拱卫后方帆公岛的铁壁屏障,大家说对不对!”
满座将士齐声高呼:“对!”
一路敬酒的顾知愚,最后来到了上座的王琏面前:“而这些,全都靠王都护领兵有方,大家说对不对!”
高呼声再起:“对!”
王琏接过顾知愚递来的酒盏,起身笑道:“这全都仰赖将士们浴血拼命,我这都护的位置才能坐得安稳。”
说罢,王琏端着酒盏的手伸向了顾知愚,对众人说道:“我靖海都护司走出去的,个个都是英雄功臣,诸位务必要以顾将军为楷模,为我们长脸!”
顾知愚高举酒樽:“来!今夜一切酒菜由我一手包办,大家尽管畅饮,哪个站着回去,便是不给我顾知愚面子!”
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
酒过三巡,先前慷慨激昂、高谈阔论的将官们,如今一个个却成了打着酣嗝的醉鬼,爬都爬不起来了。
反观同样满脸通红、醉意熏熏的顾知愚,见所有人都以呼呼大睡,顷刻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丢掉了怀中抱着的酒坛。
包括王琏在内,一一确认了他们果真烂醉如泥,顾知愚走出帐外拉下了帷幔,趁着夜色掩护,疾步跑向了海滩边。
遵照顾知愚先前嘱咐,陆喻衿和乔翁夫妇也早就收拾好行装等候在了船边。
“来了!”
老远,陆喻衿便见着有个身影跑了过来。
“久等了,灌醉那帮酒色之徒,花了些功夫。”
顾不得解释许多,顾知愚便将船向海面推去,待到海水将船浮了起来,他先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