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来,都没有人敢抬头看她。
屋里的气氛令人压抑,沉重,冰冷,分分钟叫人窒息。
雕刻着气势磅礴的龙纹,紫檀木御书桌前,身穿龙袍的玄德帝靠在笼椅子上,单手托着额头,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眉头轻蹙,看上去很痛苦,却又极力在忍耐。
在旁边,跪着两个太医,其中一个是王太医。
两人已经浑身冒冷汗,头发,衣服都湿透,眼看就要晕死过去。
整个屋子落针可闻,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安公公上前轻唤了声道:“皇上,璃王妃来了,您让王妃给您瞧瞧吧!”
闻言,暴君睁开眼睛,一双冷厉的眼眸扫了眼楚寒衣,“嗯,过来吧!”
楚寒衣心下了然,因为暴君今天动怒,气大伤身,身体不舒服。
昨晚上一夜没有睡,眼底青黑,熬夜伤肝。
早上又没有吃东西,被气得胃疼。
把脉检查发现他还有低血糖。
头晕,胃疼,让他没办法继续骂这帮人。
“父皇,先吃颗药。”楚寒衣没有说什么,从药箱里拿了一块糖给他。
圆圆的,白色的东西,看上去并不像是糖。
玄德帝以为是药丸,他也不爱吃药,顿时面露苦色,淡淡道:“是什么药?要是治不好朕的病,朕可是会要了你的脑袋。”
“父皇先吃一颗试试。”楚寒衣拿起来递给他,“要是不能让父皇舒服些,儿臣自己把脑袋砍下来给您当球踢。”
“大言不惭,你真当自己是神医?”
玄德帝眉梢轻挑,冷睨着她递过来小小一颗药丸,说话间却,没有多想伸手拿起来塞进嘴里。
瞬间味蕾炸开,一抹甜甜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还有吗?这药不错。”
众人抬头看着都不由瞪大眼睛。
刚才暴君还满脸杀意,现在居然在笑?
跟吃糖似的孩子,瞬间就被哄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寒衣道:“药不能多吃,伤身体。”
“儿臣带了一盘点心来,您先垫垫肚子,再吃点奶,包子,过后才能再吃点药。”
点心就是一盘羊肉馅饼。
楚寒衣原本带着路上自己吃的,只吃了一个就饱了,剩下五个没有动,还是热腾腾的,味道极香,外酥里嫩,肉汁鲜甜。
看着就让人有食欲,暴君本来没有胃口,因为胃疼的他受不了,几个太医看过都没有一点用。
璃王妃来了给了他一颗药,吃了就瞬间感觉好了很多,也有了胃口。
“你做的?”他淡淡看了眼,不禁问。
楚寒衣笑道:“配方是我研究的,不是我做的,是府里的嬷嬷做的。”
“我已经吃了一个,父皇可以放心吃。”
玄德帝用筷子夹了一块吃了口,“哼,你用过的也敢拿给朕吃?胆子不小。”
“儿臣不敢,儿臣刚起来没有吃东西,肚子饿,所以就在马车偷吃了一块。”楚寒衣摸了摸肚子道。
偷吃?
玄德帝被她逗笑了,尝了口便停下来,“肚子饿了就吃,用得着偷吃?”
“父皇觉得怎么样?”楚寒衣给他拿了一瓶牛奶,陶瓷罐装着的,也是热乎乎的。
“嗯,这是牛奶?”
“不是,是羊奶。”
他肠胃不太好,喝羊奶才好吸收。
她就喜欢吃羊奶。
顺手带进宫的。
玄德帝吃一块肉馅饼,把一罐羊奶也喝了,这才总算感觉好一些,“说说,那朕到底得了什么病?”
楚寒衣将书桌收拾干净,东西递给小太监后,道:“父皇没有生病啊!”
玄德帝不相信,他刚才感觉快死了,“没有生病?那朕为何会如此不舒服。”
而且太医对他的病束手无策。
楚寒衣看了眼那些大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臣不敢说,说了怕掉脑袋。”
“说。”玄德帝目色染上几分不悦,“朕免你死罪。”
楚寒衣这才道:“气大伤身,父皇昨晚上没有休息,熬夜到天亮尤其伤身,一大早又大动肝火,伤肝,一天没有吃东西,伤胃,长期如此身体自然不舒服。”
“另外……”
玄德帝目光淡淡扫过来。
顿了顿,楚寒衣接着道:“父皇还有低血糖的病症,不吃早膳,不休息好极容易头晕,这种情况身体难受,一般表现为心慌、手抖、出汗、浑身乏力。”
他刚才就是这种情况,玄德帝脸色一点点低沉,不悦道:“那你还说朕没有病?”
皇帝动怒,众人忙大汗淋漓。
唯恐倒霉都选择不说话。
楚寒衣微低垂着头,显得神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