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长公主坐在那里,死死的抿着唇瓣,没有吭半个字。
可她越是不说话,大家就越能感受到她的怒火。
把庆阳长公主气到这种程度,明王妃当真是好本事啊。
说她是太岁头上动土吧,到底谁才是太岁,他们都有些摸不准了。
即便庆阳长公主有皇上和太后撑腰,可和明王妃斗,还是落了下风啊。
说出去谁能信,庆阳长公主竟然举办了个琉璃宴,把京都有头有脸的贵夫人都请来,看她是如何被明王妃打脸的。
明王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庆阳长公主等人的脸扔在地上踩。
庆阳长公主气头上,大家连呼吸都尽量屏住了。
庆阳长公主活了三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气到这种程度,怒火大的,整个长公主府都快要被她给掀了。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明王妃!
竟然把她庆阳长公主和太后玩弄于股掌之间!
到这会儿了,庆阳长公主还能反应不过来,当日在宫里,丫鬟给她传的话,是苏月和萧承易故意说给丫鬟听的,她们竟然毫无防备的上了当,真的举办了场琉璃宴来炫耀太后对她的宠爱,把脸送上给她明王妃掴掌。
这世上不是只有两只琉璃盏吗?!
冒出来第三只已经够她们吃惊的了,怎么还有一整套的琉璃茶壶?!
有也就罢了,为了打她的脸,竟然给她送了来。
庆阳长公主眸光冷厉的扫向端着琉璃茶盏的丫鬟,丫鬟吓的手一抖,那套琉璃茶盏摔到地上。
摔的四分五裂。
丫鬟吓的双腿一软,也顾不得地上都是碎茶盏片,噗通跪下,疼的丫鬟额头打颤,膝盖处的裙裳很快被染成鲜红色。
庆阳长公主的怒气总算是有了突破口,“没用的东西!”
“来人!”
“把她给我拖下去!”
她面目狰狞,仿佛处置的不是自己的丫鬟,而是苏月。
两婆子过来,把丫鬟拖走。
方才还热闹的宴会,一下子就冷清,不,是变得死寂了。
今儿的琉璃宴是到此为止了。
周皇后看着摔了一地的琉璃茶壶碎片,正准备说要回宫了,死寂的宴会又莫名其妙的热闹了起来,那些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议论也就罢了,还不时的看一眼庆阳长公主,直觉告诉周皇后没好事。
安乐县主已经气到说出来话了,咬牙问丫鬟,“他们在谈论什么?!”
丫鬟知道,但不敢回答。
“说!”
丫鬟颤抖了声音道,“明王妃的丫鬟走的时候,倾宁郡主的丫鬟问她,明王妃怎么舍得把那么贵重的琉璃茶壶送给长公主和县主您,那丫鬟说,琉璃茶壶对别人来说是稀罕事,对她家王妃来说不是,她家王妃要多少就能有多少,知道京都有许多人喜欢琉璃,明王妃筹备了间琉璃铺,三日后就开张……”
说到最后,丫鬟声音低的就跟蚊子哼似的。
明王妃太狠了,送一套琉璃茶壶来打长公主和太后的脸还不够,她还开间琉璃铺子,摆明了是不把长公主和太后活活气死不罢休啊。
庆阳长公主已经感觉到喉咙里有血腥味了。
周皇后坐不下去了,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宫了。”
不等庆阳长公主起身相送,周皇后就抬脚走了。
一起走的还有太子和青鸾公主。
那些贵夫人和大家闺秀、世家少爷纷纷起身恭送他们。
周皇后率先走了,那些贵夫人也待不下去了,一起同庆阳长公主告辞。
贵夫人都是带着儿女来的,一起来的,肯定一起走。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宴会就散的七七八八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眼见她起高楼,眼见她宴宾客,眼见她楼塌了……
屋内,苏月歪在小榻吃果子,吃的正欢呢,突然就开始了打喷嚏。
一个接一个。
打的苏月是心花怒放。
苏月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只有芍药和白芷,白芷被安排去照顾苏远澹了,芍药代苏月送礼去了,还把初四叫了去,在屋子里伺候的是十五。
见苏月打喷嚏,十五先是担心王妃着凉了,见王妃心情愉悦的揉着鼻子,就知道王妃是被人给骂了。
不得不承认,王妃这事办的挺招人骂的,只怕接下来两天,不,是接下来十天半个月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在议论这场琉璃宴和即将开张的琉璃铺子了。
在芍药回来之前,苏月已经连打了八九个喷嚏了,眼泪都飙出来两次。
苏月揉着鼻子,就听到芍药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隔着珠帘,就看到芍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模样。
苏月忍俊不禁,见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