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夫人晕倒,大夫人脸色都没变一下,摆了下手,就把禀告事情的两丫鬟打发下去了,她继续夹菜吃。
老夫人晕倒,即便她被禁足,也得去探望,但探望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这些天她住在佛堂,没沾一点荤腥,今儿好不容易才搬回清兰院,恢复以前的吃穿用度,就是天塌下来,也没她吃好这顿饭重要。
只是没想到苏远澹这么命大,坠崖还能活命,双腿尽断,活着也是个废人,世子之位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就算老夫人恼她,侯爷不喜她,只要她是世子的生母,就得维护她的颜面,她不可能永远被禁足在清兰院。
心情好,大夫人食欲更好。
那边春晖院则乱作一团,老夫人调理这么久,好不容易身子骨刚好转一点儿,又承受世子出事的打击,身子骨哪经得起这样来回折腾。
王妈妈想不明白,今儿是六少爷回京的日子,侯府上下都高兴,甚至期盼着老夫人高兴头上,赏合府上下一个月月钱,结果六少爷被王家惯坏了,冲淡了喜悦,又刚巧世子爷出事的消息传回来,侯爷膝下可就只有两个儿子。
要世子爷站不起来了,侯府的重担将来就要落到六少爷身上……
老夫人晕倒后,王妈妈和丫鬟把老夫人扶进内屋,躺到床上,焦急的等大夫来,苏月把除王妈妈之外的人都打发走,然后坐下来给老夫人把脉。
这不是王妈妈第一次见苏月给老夫人把脉了,但王妈妈始终不信苏月真的会医术,苏月也只把脉,什么都没说。
很快大夫就请来了,来的还是李大夫,进屋见苏月也在,李大夫嘴角狠狠抽了下。
有明王妃在,还请他来做什么啊,这不是舍近求远,骑马找驴吗?
李大夫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给老夫人把脉,孙妈妈道,“老夫人没事吧?”
李大夫道,“从脉象看,老夫人晕倒是受了巨大刺激所致,虽没性命之忧,但毕竟年纪有这么大了,一直不得静养,长此下去,恐怕……”
李大夫不明白,老夫人颐养天年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多忧心事,即便明王妃医术再高超,补的没有亏损的快,也无济于事。
王妈妈道,“有劳李大夫开药方。”
李大夫看了眼苏月,苏月点了下头,李大夫才去。
李大夫开方子还看苏月的眼色,王妈妈觉得奇怪,再见李大夫写完药房,没直接给孙管事,而是先递给苏月过目,王妈妈就更不理解了。
李大夫的方子开的挺对症,苏月让孙管事派人去抓药。
李大夫告辞后,王妈妈道,“老夫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姑奶奶和明王这顿午饭都没能吃好……”
没吃好,但也吃了个半饱了,苏月道,“我就不等祖母醒过来,和相公先回去了,让祖母保重身子,我过几日回来看她。”
王妈妈道,“姑奶奶有孕在身,还是以自己为重。”
王妈妈送苏月出门,目送苏月和萧承易离开。
想到苏远澹,王妈妈就心疼的厉害,知道世子爷摔断腿,老夫人都承受不住打击了,要治不好……
王妈妈不敢多想,苏大夫医术那么高超,一定能治好世子爷的。
王妈妈不住的在心底祈祷。
出了长宁侯府,苏月和萧承易坐上马车,见苏月愁眉不展,萧承易道,“别多想,四天后就能见到你大哥了。”
还要四天……
苏月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希望这四天能过的快一点吧。
知道苏月和萧承易午饭没吃饱,青风先派人回府让准备午饭,等他们回去,小厨房就把饭菜端了上来,时间不够,只来得及做四菜一汤。
苏月和萧承易又用了些午饭,苏月没有困意,就去了药房,萧承易则处理军中事务,各忙各的。
苏月依照老夫人的脉象调制了些药丸,第二天让芍药给老夫人送去。
芍药一早出的门,回来的时候快吃午饭了,而且是捂着额头回来的,苏月见了道,“你额头怎么了?”
芍药眼眶通红,白芷将她捂着额头的手拿开,苏月就看到她额头一片淤青。
苏月眉头皱紧,“怎么弄成这样?”
芍药眼泪在眸底打转,“六少爷拿弹弓和石子打的……”
白芷心疼道,“就没人管六少爷吗?”
老夫人病倒,大夫人被禁足,再加上苏远安“无辜”被送去平州王家待了五六年,老夫人正为此愧疚,谁敢管苏远安,再者芍药去送个药就被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怂恿都不一定。
苏月让白芷拿药来,芍药道,“奴婢没事……”
苏月道,“以后送药这样的事还是让赵七去吧。”
说着,苏月问道,“老夫人情况如何?”
芍药摇头道,“老夫人情况不是很好,才过了一夜,就多了许多的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