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朱会做噩梦,拢着的翅膀开始大幅度地颤抖。
她总觉得这是那次意识侵夺战的后遗症。
所以她悄悄在悬朱的翅膀上挂了一个小铃铛,当然这很快就被当事人发现了。
“用来做什么?”悬朱指了指那个小铃铛。
她坦然地回答道:“监测器,你做噩梦的时候我会过来。”
悬朱盯着她好一会儿,接受了:“那你一定要过来。”
晚上,听到铃铛声开始响起,她迷迷蒙蒙地爬起来,摸黑找到悬朱的休息之处,从他的翅膀间钻进去。
悬朱和平时很不一样,脸色发白,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想起了玄。
“没关系的。”她轻声安抚道。
等她使用梦术从他的意识中出来后,悬朱醒过来了,安静地看着她,眼睛里还有闪烁的泪光。
她摸摸他的额头:“继续休息吧,已经可以了。”
悬朱用那种又温顺又被动的样子凝视着她,身体往前一靠,下巴自然地搁在她的肩膀上,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没听懂。
“再说一次好吗?”
“……不要了。”
“那我也要去睡觉了。”
他耍赖一样把她抱紧:“在我这里吧。”
“喂喂,我坐着睡觉还是不习惯。”
“好不好……”
她在悬朱的翅膀里睡觉也不是一次了,她实在困得要命,又拗不过他,争着争着就睡着了。
悬朱的病情逐日地好起来,连后遗症噩梦都在减少。
岛上的日子格外漫长又迅速。
东朱从环火大陆回来已经是岛上的两年后了。
悬朱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会回来的。”
东朱和她在背后笑悬朱。
“他真的不适合在岛上生活,是个好动鬼。”她毫不吝啬地给悬朱批发头衔。
东朱笑道:“或许我也是吧,耐不住性子。”
“你们姐弟真的很像。”她点头。
东朱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喂鸽子的精灵:“缦的确适合与你一起。”
然而悬朱没有告诉她的是,他没有把他翅膀上的小铃铛扯下来。
东朱和悬朱离开岛屿后,不久,雨季又开始了。
外面在下雨。雨丝滴答滴答的。
屋里的一切都被铺上一层浅浅的柔光。
缦握着她的手,手指轻轻触碰上她手背上的灯塔印记。
“你喜欢过别人吗?”他轻声问。
“大概有吧。”她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这样回答。
缦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他带着柔和茧子的手温热地贴着她的手,小心又郑重。
她回忆道:“危险吗?不要那么做。牵手。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可以触碰你吗?我不敢告诉你。”
“这是他说过的话吗?”缦问。
她点了点头:“是个笨拙又乖巧的家伙,这么一说起来和你有点像。”
缦眼中带着笑意地注视着她:“你喜欢依赖你的人。”
她一怔,发现好像确实如此。
她有点不好意思:“被你看穿了的样子。”
“那我呢?我也可以依赖你吗?”
她看向他,挑眉笑道:“缦,我不用回答吧,你自己知道。”
他耳朵有点红了,低下眼睛掩住眼中的神色,用一贯的笑来应付道:“我以为我可以不说,无论是什么关系我都会在你身边。”
她微微别过头,眼中泛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