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陈六要给她雇个老妈子,茵茵当即摇头拒绝道:“我自个也能煎药,雇什么人,放心,平时吃饭就去吴叔那里。”
不了陈六打断她,“人还是要雇的,没人照看你我不放心,钱不必你担心,拆房的钱还剩的多,还有七十多两,我这一个月也挣了三两,你放心,爹养得起你。”
茵茵闻言,也知晓陈六的倔脾气,不再相劝,嗯了一声,呜咽的道:
“出去押镖,要小心些。”
陈六应了一声,便将糕点盒子拆开,知女莫如父,他自是知晓自己女儿对于糕点的痴迷,奈何这些年钱都花在了汤药上,刚拆房还未来得及给她买,今日算是补上了。
太阳高照,陈六便与正房的吴家一起在阴凉下吃饭,在听闻他要去押镖时,吴家家主当即恭贺道:
“嘿!我早就说过陈大哥你必定不是池中物,你看嘛,几天时间就混到了镖队里,我可听说沧澜商行的镖队赚得丰厚,你放心,茵茵这有我照看,出不了什么差错,陈大哥你放心出镖好了。”
陈六闻言点点头,“那就麻烦吴兄了。”
得了允诺,又在牙行雇了个老妈子,陈六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商行。
傍晚时分,十三辆马车便整张待发,这些马车车轮也都包了铁皮,质量皆是上乘。
此地出镖的镖头,乃是子杀的副手,化名张之柱。
护镖共二十五人,只有三个是刺獠卫,余下的都是这几个月选拔的镖手,见到陈六,基于查司儿的交代,张之柱自是也不会无视他。
陈六见镖手们皆是自备的马匹,顿觉尴尬,不过也不奇怪,能被选拔上成为镖手的,都是有练武的底子,正所谓穷文富武,家中也都宽阔,一匹快马还是没问题的。
可他陈六子穷的就剩裤裆了,买匹马闺女的药钱谁来出,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要向镖头寻一个驾驭马车的位子时,张之柱牵着马向他走来。
“陈六?”
陈六抬头看见张之柱衣服的标识,知晓他便是镖头。
“是我,镖头有何指示。”
张之柱也不与他废话,将马缰绳递给他道:“东家借你的,马袋里有件上身软甲,和一把重刀,会使吧?”
陈六闻言,心中对查司儿感恩更盛,随后微笑道:“镖头放心,在下在官衙中使得就是重刀。”
张之柱点点头,不再多言,开口下令出发。
陈六当即把自己随行的装备放入马袋中,又将软甲嵌入自己衣物内,胯下的走马正是壮年,陈六随即尾随着队伍而行。
而这支队伍之所以趁着夜色而行,便是因为此次运镖的地点,不是临汾道内,而是临汾道上方的江南道。
作为内河十二处交接地,又占有海口,凭借着天然的地形优势,江南道绝对是隆朝最富庶的地界之一。
查司儿的胃口自是不止一个临汾道,临汾道只是一个起点,将这张商业网络铺设到隆朝每一个最富庶的地界,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可江南道自是不比临汾道,其中商贾大族林立,黑白道皆涉的商贾有的是,查司儿商业垄断的名声臭名远播,江南道各行各业的龙头早就私下商定,一致杜绝沧澜商会涉足江南道。
故而查司儿几次派人设点,全部被敲掉,就连进入江南道的地界都没做到。
但查司儿自是不会放弃这片富庶的地界,这戏时日终于在江南道吴枫郡打通了关系,只需他把货物运过去,给愿意与其合作的官员们看看自己的实力,那么江南道便能以点带面,逐渐侵蚀。
不过此时也并非易事,江南道具有千人工坊的商贾就不下十几家,另外最重要的是,这里具有一个颇具特色的利益集团。
那边是海贼和官员的搭配,距离大隆朝不远的三十六个小岛上,盘踞着大大小小的海贼,他们除了劫袭来往海船外,还依靠着瓜娃岛丰富的盐分资源,与隆朝江南道的官员们做着海盐生意。
而盐自古以来都是专卖品,其中利润甚大,在这些海盐的利润促使下,便出现了一件颇具戏剧性的场景。
官员们在海外蓄养着自己的私人武装,除了在必要时候为自己清理障碍外,平时也依靠他们的信息劫掠海船。
而海贼们依靠着官员们的屏障,也花钱买些官来做,单是定海游击,整个江南道便有十几位。
莫说其他的参将,曹参,参所,武司马,好好叫这些海贼们过了过官瘾。
而与查司儿意图合作的,便是新调来的江南道巡抚,武子瞻。
作为宁王党,官员们贪污受贿多少他是不关心,可是如此商贾林立,官贼勾结,借的却都是阎党和司礼监的势。
几乎所有的肥差美差,不是阎党的人,便是司礼监那帮外派太监担任。
故而作为宁王党被派遣出朝的武子瞻,自是要好好清查一番,而隆皇将他外派,自是也夹杂着一丝平衡阎党的韵味,故而朝内对于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