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戚长阙,叶泠鸢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帝师大人!”
戚长阙瞄了萧玉堂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玉堂觉得这一眼里有无限杀机。
萧玉堂感觉到后脖子冒凉气,脸色僵硬地把伸长的胳膊一点点收了回来。
正好在这个时候,叶泠鸢叫了戚长阙一声,一步就跃到了戚长阙面前,仰着脸跟他打招呼。
萧玉堂亲眼看着戚长阙的眼神瞬间变化,从杀气凛凛一下子变成了云淡风轻。
看着站在树荫下广袖长袍宛若谪仙人的戚长阙,萧玉堂一脸懵,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戚长阙的目光在萧玉堂身上的中衣掠过,低头看着叶泠鸢的笑脸:“我正想来与你谈谈亲事。”
萧玉堂无声地挪到树枝旁,蹲下身子去解缠绕在树枝上的外衣。
他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什么危险。
叶泠鸢向戚长阙点了点头,示意他跟自己进屋说话,然后回头去找萧玉堂,却发现萧玉堂披着半湿的衣服,只有一只衣袖完好,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将军,你也快过来,我让人带你去换个衣服。”叶泠鸢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向萧玉堂招手。
萧玉堂却冲她摇头:“不了不了,我自己回家去换吧。”
说着,他就向叶泠鸢匆忙行礼告辞,脚步不停,一溜烟地消失了。
叶泠鸢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跑这么快干嘛?搞得好像有狗咬他一样。”
戚长阙静静地立在旁边,双手十分端庄地在小腹交叉,宽宽的衣袖坠在身前,神色肃穆。
“可能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吧。”他从容淡定地跟着说了一句。
叶泠鸢耸了耸肩膀:“也许吧。不管他了。”
萧玉堂这个年龄,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有了什么新的念头,就颠颠地去实行去了。
“反正我这段时间就住在这儿,他想来什么时候都能来。”
叶泠鸢和戚长阙并肩前行,随口说了一句。
戚长阙目光微闪:“萧将军经常来?”
叶泠鸢“嗐”了一声:“他是个闲不住的,天天就想着骑马射箭、打架切磋,没人陪他就跑过来闹我。”
戚长阙语气平静:“据我所知,萧将军在京城还是很受欢迎的。”
“也不至于没人陪啊。”
叶泠鸢笑了起来:“他的脾气也有点怪,平时倒是有很多人跟他玩,但是真的能跟他动
手过招的人确实不多。”
戚长阙皱起了眉:“他经常跟你动手?他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养病吗?”
叶泠鸢脚步轻快地走到了抄手游廊的拐角,转身对着戚长阙笑:“我是不是真的病了,别人不知道,难道帝师大人也不知道吗?”
虽然叶泠鸢没有跟戚长阙直说,但是戚长阙自己早就发现了,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提,但是双方大概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戚长阙的脸色有点冷:“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些为好。”
“傅明珠肯定会一直盯着你,别以为到了庄子里就安全了。”
叶泠鸢想起傅明珠的狠辣,心里对戚长阙的判断也十分认同。
傅明珠现在没有把事情闹大,主要是忌惮戚长阙,如果没有戚长阙,她说不定就能直接动手弄死叶泠鸢,正好给叶允成报仇,同时也给凤骊腾位置。
只要有机会,傅明珠绝对不会放过叶泠鸢的。
“而且你既然是养病,就不适合总是见萧将军。”
“毕竟萧将军如今在京中也是个令人瞩目的,不少人家都盯着他,想要把女儿嫁给他呢。”
“若是被人怀疑,只怕京中的舆论风向,顷刻之间就会转变。”
物议舆论的变化,有时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操控。
如今京城中大部分人都在同情叶泠鸢这个黯然离场的假千金,但是一旦被人揭穿,叶泠鸢是在装病,养病期间频频与外男相会,叶泠鸢的整个形象都会崩塌。
之前人们有多同情她,到时候人们就会有多么厌恶她。
叶泠鸢都已经走到了屋门前,听到这里不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戚长阙笑了起来。
丫鬟连忙掀起了竹帘,两人一先一后走进了屋中。
叶泠鸢突然转身,正好和身后的戚长阙面面相对。
她把手放在了戚长阙胸前,仰着头笑得有些坏:“帝师大人,你,是不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