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一沓纸张从墙上的小孔丢了出来,落在了土地上。
不过,有过前车之鉴,叶允成根本不敢上前去捡。
但是叶允成也不想让其他任何一个人看见《机关密要》中的内容。
于是他匆忙走出通道,让人取来一根棍子,自己提着灯笼再次回到了地下。
用棍子远远地把书页翻开,叶允成小心地走到距离书页几步远的地方,点着灯笼仔细察看。
看了几行字,叶允成就断定,这是真的《机关密要》无疑!
绝对不会错!
叶允成心头狂跳,如果不是怕书上有毒,他真的想要冲上去把这十几张书页紧紧抱在怀里。
自从十八年前见到这本书开始,他就梦寐以求,日思夜想,想要得到这本稀世珍宝。
但是他没有办法。
就算是那人死了,躺在了棺材里,也非要把这本书随身陪葬,宁愿冒着传承断绝的危险,都不肯把这本书给他!
十八年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这本书终于来到了他的手中!
叶允成又小心地翻了两页,越发确定这是真的《机关密要》。
果然是宝贵的偃师传承秘宝。
只是随意翻阅了两页,困扰了他多年的难题就有了破解的思路。
如果整本书都能拿到手,那他在偃师之术上的成就必将达到一个极高的程度。
到时候不要说傅明珠,就是跟凤陵阁主,他也不见得不敢碰一碰!
验证了真假之后,叶允成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他叫人把自己刚刚准备好的东西送了进来——那是一个个套在一起的盒子,从大到小足足有五个。
叶允成亲自用长长的夹子夹起那一沓纸张,小心地放在了最里面的盒子里。
然后一重重将盒子关闭,将盒子放在距离自己足够远的角落里,这才开始清了清嗓子。
“关于你的身世,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叶泠鸢隔着墙壁问了一句:“傅明珠呢?”
按说作为母亲,傅明珠应该知道的更多才对。
叶允成轻声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叶泠鸢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一股别的意味,叶允成不想回答,是觉得在这方面,他占据主动,控制局面……
一团浅薄的灯光,投映在狭小的土室之中。
光芒如此微弱,甚至无法将叶泠鸢的面孔全部照亮,更是不可能让叶允成看见,此刻的叶泠鸢脸上没有一丝疯狂的痕迹。
“十八年前,我十八岁。”
“人人都说,叶家一门两状元,风光无限,但是,有几个人知道,我是如何长大的呢?”
叶允成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叶宗彦,我的父亲,曾经是母亲的骄傲,可是母亲大概也从未想到,她的死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那时候,我还在母亲腹中,即将临盆的日子,母亲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书信。”
“送信的是一位气势不凡、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她乘坐着金玉为饰的豪华马车,带着护卫和下人,来到了我们镇上。”
“我听舅舅说,她看着我们一家的眼神,就仿佛我们是什么鄙陋肮脏的虫豸一样。”
“她声称带来了父亲的书信,把一封信和一个荷包交给了母亲。”
“母亲看了书信之后,就动了胎气,提前生产。”
“生产过程非常艰难,足足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把我生到这个世上。”
“而母亲却昏迷不醒,外祖父和舅舅花了大价钱,求到了一棵老山参,才将母亲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老大夫说,这是因为难产之时,母亲心存死志,自己放弃了希望,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等到外祖父和舅舅看到那封书信,才知道,那是叶宗彦写给母亲的和离书,同时附上的还有一张女子与父亲情诗唱和的信笺。”
“叶宗彦把当初母亲与他定亲时送给他的荷包也退了回来,要求与母亲和离,不管母亲要什么,他都可以答应,哪怕两个儿女,都可以留给母亲。”
“一直深深仰慕父亲的母亲,才会萌生死志,不愿继续活下去。”
“虽然外祖父和舅舅百般开解,母亲还是无法接受,她说她宁愿以叶家妇的身份死去,也不愿和离。”
“那一年,姐姐才三四岁,我还在襁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