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兰和婉娘说话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她带着几个孩子回去,几个孩子见识到今天所发生的事,已然被吓得不轻,尤其是现在天黑后,他们个个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
白梅特意熬了些许安神的汤,给孩子们喝下,可也还是惊魂未定。
“既天色不早了,妹妹也早点休息,我也先回去了。”
婉娘叹息了一声,便同元兰道别。
后者送她上了马车,又转身回到院子里,只见夙离一下扑了过来,把头埋在元兰的衣服里,迟迟不说话。
她揉了一把夙离的头发,宽慰着他,声音温和。
“今晚是不是被吓着了?男子汉大丈夫,坚强些。”
夙离在她怀里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她又拍了拍他的身子,半是安抚地走了几步,夙离一言不发地跟着她,无论元兰走到哪儿,他都跟着,远远看着像身上挂了个树袋熊。
“你倒是同我说一句话,好好的孩子,莫不是被吓傻了不成?”
她掐了一把夙离的脸蛋,同他开玩笑道。
听她这么说,夙离才终于憋不住了,咯咯笑出了声。
“娘亲,我今晚要跟你睡,不想和二奶奶一起了,我今晚好害怕。”
他声音糯糯的,听着让人心头发软。
“好啊。”
元兰随口答应,反正他们的床榻仍是类似于流放路上住的大通铺,和谁睡在一起都没差。
夙离听到这话,喜不自胜,被元兰拉着乖乖的洗了个澡,才终于睡下。
一夜好梦。
次日晌午,元兰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想起了昨晚花灯节上的萧明的问题,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思前想后,归结于是这城里暗流涌动。
也是,此处集结了那么多因获罪而流放之人,虽然他们现在都是贱民的身份,可从前都是在朝堂上能说得上话的人物,想必像萧明那样,活着就是为了复仇的人,不在少数。
她思衬良久后,登门拜访了冯盛。
冯盛见她过来,拿了好酒招待。
元兰却拦住了让他吩咐小厨房备菜的动作。
“大人不必忙活,我今日主要是为了去酒楼,来的路上路过了大人府上,便顺道问问。”
冯盛见她有事想问,立刻放下了手里捧着的书卷,正色看着她。
“我是想问,大人在城里这么久,是否知道那赌坊的二把手,萧明,他是什么来历?”
见她问的认真,冯盛也思索了好一阵,但最终摇了摇头
。
“他比我来的要早一些,我初来乍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其位,况且官府和赌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是他们没有什么大错,我们一般也不会管着。”
冯盛并未给元兰提供任何有效信息。
元兰道谢后,便离开了他府上。
没成想萧明的来历竟然如此神奇,连冯盛都不知。
她一无所获,去了酒楼。
元兰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见了一阵浑厚又嚣张的声音。
“掌柜,把你们酒楼的好酒好菜,都给爷上来!”
元兰顺着声音望过去 ,竟发现是刘大盈。
他趾高气昂,身上仍是穿着做苦力时的破洞粗布衣服,腰间却挂着一个显眼的钱袋。
她没成想竟然撞见他,见掌柜的对他笑脸盈盈,想必他不是初来乍到了。
她忍不住好奇,刘家一穷二白,为何刘大盈能在酒楼大肆吃喝?他哪来的钱?
元兰的眼睛转了转,凑上前去,见到了刘大盈。
“好巧,你也来酒楼?还点了这么多的菜?一个人吃得完吗?”
她用揣测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只见刘大盈挭直了脖子,冷哼了一声,像是在说“用你管”。
元兰笑着,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
他开口。
“刘大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欠着我二十两白银呢吧,欠条我可随身携带。”
她翻翻找找,拿出了刘大盈的欠条。
旁人已经纷纷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像在看热闹。
刘大盈见她要账,二话没说,财大气粗地拿出自己身上挂着的钱袋,拿出了二十两分给元兰。
“不就是钱吗?我给你就是了。”
她注意到,即便他给了自己二十两后还剩下好多,惊奇的同时,也没再说些什么。
她拿了钱便离开了酒楼,左右人自有赚钱的法子,和她无关。
刘大盈在元兰走后,在酒楼里胡吃海喝了小半天,又去赌坊赌了钱,青楼寻乐子,不出一天,身上的钱袋里的银子就被他花了个干净。
他惆怅的看着自己用光的钱,受不了自己没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