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不就是个丫鬟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人家得了你的恩惠,想要给你当丫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虽然是个流放的,但也别太看低自己了。”
马武觉得元兰在小题大做,用调侃的语气劝说她。
后者深深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解释着。
“我只是想放她自由,又不是说活在这世上一定要给谁当丫鬟,世界这么大,去哪儿看看不好啊?”
马武听她讲道理,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又瞧她真真儿是在为那姑娘考虑,便登时懂得了她为何求着元兰要当丫鬟。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像春草,坚韧到能春风吹又生,你也要允许她没了爹,所以得找个人家生存。万一你放她自由,她又碰见坏人,也不知你到底是不是做了善事。”
马武的话,要比她的坚持远远有道理。
她的眼里覆住犹豫,又认真瞧了一眼眼前央求自己的小姑娘,她虽生得清秀,但瘦的厉害,眼窝深陷,看起来已经很多天没吃过饱饭。
又或者是因为死了父亲而没心思。
“起来吧。”
她把小姑娘扶起来,让她站在自己身前。
“那以后你就跟在我
身边,我不知你从前叫什么名字,但跟了我,你就可以忘记从前。”
元兰能猜得到,她的过去一定不太好。
对方听到这番话,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地往下掉,还重重点头。
“现下刚好快入秋了,我叫你梓盈,如何?”
“好呀,这个名字很好听。”
梓盈喜极而泣。
元兰淡淡一笑,虽然身上穿着和她差不多的衣裳,给人的感觉亦是清冷无比,可这一刻,在梓盈的眼里,她像救赎自己的神女。
她抚了抚梓盈眼前的碎发,让白梅给她了一顿饭,而自己假意休息,实则进入到空间,观望着自己所收藏的宝贝们。
她是还惦念着婉娘,她怀有身孕,应当再去看看她才是,可惜自己的首饰都交给马武当掉了。
她思前想后,找出来了自己顺来的几幅画。
其中有一幅送子图,很适合婉娘。
元兰眼前一亮,拿着画走出空间,见梓盈恰好吃完饭,对她道,“跟我去个地方。”
她和梓盈上了驴车,来到城东,稍加打听,便找到了他们家的宅子。
见来者是元兰,婉娘怔愣在原地。
“妹妹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来看看你
。”
元兰握住她的手,笑了笑,见她失神,不由得调侃。
“我当时还说,有困难来找我,没想到姐姐这么快就来了,不是有其他事,只是为了看我,竟然还带了东西。”
她看见元兰,是打心底里的高兴,迎着她便进了宅子里头。
宅子里雕梁画栋,绕过水榭,穿过游廊,才到了正厅。
婉娘的娘家在城中还算得上是富庶,没了先前的落魄,她也穿的富贵,江南丝绸在身,手上拿着的是鹅黄色的稠绣扇子,但她却并未因此嫌弃身着素衣的元兰。
“姐姐有空的话就在我们城里多逛逛,虽然远远不如京城,但逛久了还是能寻到些许乐趣的。”
她坐下后,兴致勃勃地和元兰聊天,介绍着这里。
“那我必然要听你的。”
元兰应声,刚想继续开口,便见眼前的婉娘脸色发白,瞧着浑身乏力,握着她的手也变得冰凉。
她心中警铃大作,突然感觉不对劲。
“婉娘,你怎么了?”
她顿了顿,见她似乎因为腹痛难忍,已经说不出话,看了一眼她的身底,这才发现是她的羊水破了!
“快来人,来人接生啊!”
元兰急的到处大喊。
宅子
里的婆子听见这边的动静,也赶紧凑过来瞧。
“接生婆不在城里,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了,可过来还得挺长时间。”
众人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
元兰扶着婉娘,见她支撑不住,便将她挪到了最近的榻上。
“姐姐,我疼的厉害。”
婉娘唇色发白,身上的衣物也被冷汗浸透,颤颤巍巍地向元兰求助。
羊水破了拖延不得,无需她开口,元兰也能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不出片刻,丫鬟婆子就围了一屋子,还有婉娘的娘亲,也凑了过来,人多到没地下脚,可没有一人能帮到她。
“快去准备接生的东西,一样不落,统统备上。”
元兰当机立断,决定自己给婉娘接生。
她此话一出,其他人便去各自安排东西。
“深呼吸。”
她在等待的间隙,让婉娘放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