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裕似乎是陷入了当年的回忆,表情沉了下来。
“是南歌姐说,武虽能安邦,但仕才能兴国,得士子者才能得天下,只靠武力是无法建设家国的。”
“只可惜,她未能实现这番设想,所以多年后待我有能力之时,才不顾朝臣反对,创立了皇家学院,广收天下能人,传承她的理念,教育仕才。”
姜凝儿知道自己娘亲其实是危月族族长的女儿,而危月族人都天资聪慧。
当初她得知有皇家学院时,还感叹过这个学院的理念十分的先进。
只是没想到,竟是她娘亲的想法。
“那你为何最后害我爹?难道真是为了得到我娘?”
“当然不是!”秦天裕严词否认,“那时我虽对你娘心有悸动,却更多的是仰慕和崇拜,对你娘毫无半点越距的行为和非分之想。”
“在你看来我莫非是跟姜应初那个变态一般的人?更别说那个时候我岁数还小,我哪有那份心。”
姜凝儿想了一下,觉得也对。
她跟秦天裕相处下来,虽觉得他这人不太有正形,可也绝不是小人。
他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娶妻,想必也是因为心中那人的份量太重太干净了,叫他忘不掉。
由此可见,
他确实是个正人君子。
“那你刚才自己说的害死我爹的,你做什么了?”
“我……”秦天裕叹了口气,神色无奈,“我生辰日,皇兄赐给了我一瓶伤药,我知道那是贡品,对外伤有奇效。可我在宫中,又没什么磕碰哪里会用到这么好的东西。”
“不日你爹就被下旨领兵出征,我便把那瓶药转送给了他。”
“后来你爹便传回了前阵身亡的消息,军队回朝时,我悲痛欲绝去找过他营中的人问当时的情况,他们说姜大哥在之前的战役受伤涂抹了我的那瓶伤药。”
“之后就开始高烧不止,全身无力,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遭到了的伏击从而遇难。”
“他们还把那个包裹药瓶的帕子交还给了我,我让人去查过,发现那个包裹药瓶的帕子上,实则是浸染了毒药的。”
说到这里,秦天裕低下头哽咽了起来:“是我太蠢太天真,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皇兄想要除掉你爹。”
“我也知道,皇兄赐我那瓶伤药不会是要毒我,而是清楚我定会转赠给姜大哥,从而被我皇兄利用了。”
姜凝儿这下明白了,在秦天裕看来,他清楚姜清恒的武艺,若不是信赖他用了他给的
伤药而中毒,姜清恒当年就算遇伏,也定有能力逃脱。
所以他自责,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姜清恒。
“那我娘呢?她去了哪里?”
“我当时不信姜大哥会因此就死掉,执着的去找他的尸首,忽视了你娘。”
“等我回京时,就发现姜应初给她发了丧,说她上吊自尽了。”
“可我去棺前吊唁时,意外认出了那具尸体的手上没有南歌姐常年带戒指的痕迹,断定那是个假的。”
“可纵使知道,为了不让我皇兄对南歌姐也下手,我不能表现出来,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在府中闭门将养了数月。”
“我暗中让人找过她,可一直都没有找到她。”
“是几年后有一日一乞丐上我王府讨食时,交给我一封信件,我才知这些年是姜应初把你娘藏了起来,藏在了一处偏僻的的义庄之中。”
“我循着信件偷偷过去,这才见到了已经快三岁的你。”
姜凝儿愕然了一下:“我居然小时候就见过你?”
说到这里,秦天裕表情凝重了起来,而且是姜凝儿从未见过的严肃摸样。
“准确来说,是我讲过你,你却没有见过我。”
“因为我见到你时,你已经断气了。”
姜凝儿猛
的睁大了眸子:“什么?”
原来,姜清恒死讯传回后,穆南歌就已经知道了是天启帝的阴谋。
那个时候的她也知晓了伤药有毒的事情,故而并不敢信任作为天启帝弟弟的秦天裕,更不敢去寻自己的两个儿子,怕被天启帝发现行踪连累两个孩子。
也正是因为当时她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姜凝儿突发恶疾命不久矣,她实在无计可施,才重新联络上的秦天裕。
秦君夜忍不住说道:“王叔这是何意?你说断气?莫非…那时凝儿已经死了?”
秦天裕又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弄清楚。”
“南歌姐说,她的孩子是感染了义庄里的尸毒丧命的。只能以她的命,向天借命,才能让孩子重新活过来。”
“重新…活过来?”秦君夜拧着眉,显然这个说法有些匪夷所思。
他忍不住看了眼姜凝儿,却发现姜凝儿的表情有意外,却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