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吧,居然连夜莺都不知道,她可是我们江南红极一时的大花旦。”
另一人接道:“是啊,当时多少人重金就盼着看她一出戏,多少公子守在后台就想抚一抚她的衣角。”
姜凝儿歪着头问道:“那她这么红,怎么不唱了?你们说她十八年前被带走了,她去哪了?”
“她呀,被个京城的大官看中,带到京城去了。”
咦?这不就是大官包养小明星么?
而且还是京城的官?那不是她还很有可能认识?
姜凝儿顿时来了兴趣,连忙挪着椅子凑过去几分,还顺便把自己桌的瓜子花生也整盘端了过去。
几个老者也是不拒生,大家都十分熟路的拿起瓜子就跟她这个小辈边磕边聊起了当年。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那个京城来的大官出手可阔绰了,送的花送的礼,足以把我们现在这些座位都给占满了。”
姜凝儿眸色晶亮:“嚯,这么大方!”
“何止呢,你们还记得么。他那个时候还时常包场,就让夜莺演给他一人看,那几日我们都进不来呢。”
“对对对,你说的这个我有印象。当时我们这里街头巷尾都是在议论此事,我记得当初赌坊甚至有赌局,就下注说这个大官到底能不能把夜莺拿下,我当时还下注说不会,结果赔了我一两银子呢。”
姜凝儿一边剥花生一边说道:“老先生,你都说那大官这么大手笔了,你怎么还押不会啊。”
“哎呀那是你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我们这些老戏骨天天在这戏坊里,他们的一些关系我们摸的可清楚了,夜莺可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兄呢。”
姜凝儿两眼放光的“哦?”了一声。
还有三角恋?有意思有意思!
老者又道:“当时我也是在赌,夜莺到底是眷念这多年情分,还是会更盼望京城中的富贵荣华。”
“但可惜啊,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夜莺在这种糖衣炮弹下,就跟那个京中大官去京城了,就此隐退。”
“是啊,好好的一个绝代花旦,就此没了。”
说到这里,几个老者脸上都是惋惜。
“若她留在江南,就算不是跟她青梅竹马的师兄,以她在我们这的名望和那么多的追慕者,在江南商户是绝对有可能成为大户人家的正妻的。”
“是啊,但在京城那种门第强烈的地方,以她戏子的身份顶多也就是个妾了。”
“她那个师兄在她走后也是大受打击,从此不再上台。不过后来听说转行做生意去了,现在也是个老板了呢。”
“哎,也不知夜莺现在如何?可有后悔当年的抉择啊。”
姜凝儿吐出一口瓜子壳,倒是与他们想的不一样。
因为就她所知,若真是在京城的官,最差也是个四品。
又能有如此手笔的,怎么也是往二品以上,甚至是王孙贵族也不无可能。
这种高门府邸门户之见尤为严重,而戏子地位实在是太低,在京中也顶多就比贱籍强上些许而已。
而这种高门若是纳了戏子为妾,那都是要遭人笑话的。
他们所说的夜莺,现在极可能只能是个外室,连名分都不一定有。
所以也不知道是这个夜莺太爱了,还是那个京中大官骗了她。
又或许,夜莺就是真的贪慕荣华富贵,被那一个月的追求给砸迷了眼。
总之,这个八卦,姜凝儿觉得倒是比刚才的戏码有意思的多。
她随意多问了句:“那个京中大官姓什么啊?几位老先生可还记得?”
“好像是姓江?我之前听到夜莺这么喊他来着,就是不知是江湖的江,还是生姜的姜。”
姜凝儿带着疑问又窝回了秦君夜怀里:“京中有姓江的官员么。”
秦君夜虽未参与他们的聊天,但也把他们的话都听了进去。
他眉尾扬了扬静静看着她:“江湖的江没有,生姜的姜倒是有一个。”
姜凝儿一时脑子抽了:“谁啊?干什么的?我见过么?”
秦君夜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姓什么啊?”
“我姓…”姜凝儿一颗瓜子含在嘴里顿时忘了磕下去:“我靠!不会是我那个渣爹吧?”
这还真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呢。
但些微意外后,姜凝儿只觉得这个瓜更好吃了。
“所以,极有可能当年在这一掷千金博红颜的,就是姜应初?”
秦君夜想了想:“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十八年前的话…姜家倒是还有一子。”
看到姜凝儿一脸的茫然,秦君夜失笑:“你自己家的事,你竟全然不知?”
姜凝儿摇头:“我那么小就被他们丢去义庄,如果不是替嫁,我本来是准备这辈子都不会再与沛国公府有往来的,自然也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