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幽影(1 / 2)

是,教宗 覆舟水 1500 字 7个月前

“让娜,住手!”

白袍人的呼唤没有换来黑袍女人的收手。

她向后缓缓抽出长剑,但在剑尖脱离面前青年人的后背前,忽然有一股力量卡住了她。

罗贝尔攥住了剑刃。

十字长剑确实锋利,只是接触都割破了手掌的皮肤和浅表毛细血管。

疯疯癫癫的状态严重影响了女人对情况的判断,使她没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这马上将被证明是她失败的根源。

噗呲!

黄金剑在他手中灵巧地反转,刃部向后被他反握手中,向后方狠狠一刺,正中女人胸口。

锐利的剑锋削铁如泥,手臂鼓动的力量将两毫米厚的胸甲一刺即穿。耳朵和手腕同步传来剑刃刺入血肉的反馈,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一息之内。

黑袍女人四肢绷紧,如遭雷击,放开了握持十字长剑的手。罗贝尔及时接住了剑,没有让剑锋掉出伤口,那样容易引发大出血,他明白的。

“朋友……我不是那种喜欢任人宰割的性格。”

血液从伤口缝隙不断渗出,肉体的苦弱剧痛已经开始影响他的清醒精神。

黑袍女人在被黄金剑刺中后似乎虚弱到了极点,她以一个鸭子坐的姿势摔在地上,虚弱地单手撑地,甚至没有力气拔出胸口正中的剑。

照理说,这是个补刀的大好机会,但罗贝尔手上已经没有可用的武器了。

……好像还有。

他把手伸进怀里,摸索几番之后,掏出了一本封面包装精美的教典。

由意大利著名文艺复兴画家绘制封面,尼古拉五世教皇亲笔签名,但现在被染上了他的血迹,侧面洇红一片,鲜血渗入内部,显然已经毁了。

他冷漠地注视着《圣经》被弄脏的部分,又看了看鸭子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女人,忽然劈头盖脸地把教典拍到了她脸上。

啪!

“喜欢狗叫?”

啪!

“喜欢背刺?”

啪!

“很委屈?”

啪!

“叫让娜是吧?老熟人是吧?没烧死透是吧?”

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书本把女人砸得晕头转向,鼻血止不住地流了一脸,伤害性有限,侮辱性极高,单从女人不堪受辱地昏迷过去便可见一斑。

“哗啦啦啦……”

教典的侧面硬梆承受不住高强度频繁的冲击,十几次后便解体散架,书页哗啦啦漫天四散,残余的半本书被罗贝尔嫌弃地丢到一边。

教会笑话里都是骗人的,小男孩根本不可爱,圣典也根本砸不死人。

“下次,我会给书装上铜皮镶边,还有撞角和铁锁。”他对着昏迷的女人恶狠狠说道,“把经文全部灌输进你的脑子,物理上的!哦……”

十字长剑带来的贯穿伤比他想象的更严重,用现代医学的角度解释:他大概马上就会因创伤性休克引发的弥散性血管内凝血噶了。

于是,就在女人昏迷的几乎同一时刻,罗贝尔两眼翻白,一同昏死过去。

……

很多,很多年前……其实,也并不是十分遥远的故事。

1431年5月30日,一个平凡的日子。那一天,关于“谁是法兰西最火辣的女人”的问题盖棺定论。

鲁昂的市民们都可以做担保,集市广场上熊熊燃烧的大火持续了许久,英国人反复灼烧那具遗体,直到彻底烧成灰烬。最后,英国人展示了身为敌人的一点点人性,没有选择挫骨扬灰,而将骨灰洒进了法兰西故乡的塞纳河中,允许她在死后永远庇护自己的故乡。

生前春风得意时,女孩身边围绕的多是阿谀奉承之徒。处刑前,嘲弄她的声音不绝于耳。她是包税官的女儿,据有五十英亩良田的小地主。并不是每个法国人都喜欢被查理国王统治,同理,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将少女推上刑场的,是她的敌人们,英国的“无能者”亨利六世国王,勃艮第的“好人”菲利普公爵,以及许许多多看她不顺眼的教廷人士。一名自称获得上帝启示的少女会在多大程度上动摇教皇的权威,她不仅是名军人,还以圣女自居,而且,她是“奥尔良的圣女”,法国人的英雄,教皇冕下最讨厌法国人。

从投身军旅、将生命托付于战场的那一刻起,她就该有所觉悟……理论上是这样子的。但人不是一类乐于赴死的生物,乐于赴死的生物都灭绝了。她不想死,所以才会费尽唇舌地挣扎,失败,死亡,紧随而至的不甘心让这具躯体的灵魂没能顺利抵达彼岸。

“啊,如果能再活一次就好了”,尽管这么期盼着,然而生命与死亡的界限并非轻易所能跨越,对绝大多数平凡人而言,生命真的是只有一次的大冒险。

直到被璀璨金色的锋刃刺穿胸口,死亡的实感再度笼罩在少女心头,她才恍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