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仆人轻轻推开王座厅的双开大门。
东方面容的女子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入大厅,却难掩其中邯郸学步与东施效颦的韵味。
见她这副不自然的模样,站在王座一旁为莱昂诺尔梳理酒红色长发的伊莎贝尔不禁哑然失笑。
“我的好姑娘,何必模仿我的走姿呢,你以往跋扈的样子就很美,现在这样子,说不定别人见到反倒不喜了。”
“哼,本姑娘又不是干什么都非要人喜欢。”
江天河冷哼道:“骚狐狸,我有事找你帮忙。”
“那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呀。”伊莎贝尔不抬头看她,接着为莱昂诺尔梳妆,“至少叫一声姐姐给我听吧?”
“不要。”
“太遗憾了,请恕小女子爱莫能助。”
“姐姐。”莱昂诺尔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口,“先听听她的话嘛。”
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让姐姐的死对头屈身求助,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伊莎贝尔轻轻吻在她的额头:“我家的小莱昂真善良,依你。”
她拍拍手掌,四名仆人端来一张桌案与三张座椅,贴心地在桌子上摆好了几盏甜点。
仆人们十分自然地侍立一旁,毫无离场之意,这些人都是伊莎贝尔与莱昂诺尔从葡萄牙带来的亲信,莱昂诺尔赐予了他们侍卫与旁听之权。
三位女人依次落座,莱昂诺尔似乎想装出女主人的气势,奈何身高太矮,在比她高出一头的二人面前宛如一位怯生生的小女孩。
江天河直接无视了她的眼神,与伊莎贝尔四目对视:“摩拉维亚遇袭了,你们一定知道。”
弗雷德里克御驾亲征后,奥地利名义上的摄政便是他的未婚妻,实际上则由主政经验丰富的恩里克书记官把持朝政。
恩里克出身贫贱,是位守规矩的老实官员,皇帝走后,他每日都会恭恭敬敬地向未来的皇后汇报国政,哪怕莱昂诺尔明示他自己并不对权力感兴趣,恩里克依然持之以恒地进行他的汇报工作。
连她的情报网都能获知的消息,她们没理由不清楚。
果然,伊莎贝尔露出灿烂的笑容,每次对方如此露骨地嘲笑她,都让江天河恨不得抽烂她的脸。
“当然了,小妹妹,但陛下的军队已经行至佩斯,十字军前线战事正酣,此时贸然回国于事无补,所以陛下已经决定暂时搁置伊日摄政的问题,留待战争结束后再做追究。”
“军队。”
“呃,什么?”
伊莎贝尔似乎没听懂江天河的话。
江天河重复了一遍:“我说,给我一支军队,我来驰援布尔诺。”
莱昂诺尔震惊地看着二人。
以她的想象力,根本不理解为何事情莫名其妙滑向战争的方向——她们不是女人吗?战争是男人的事情,女人为什么要涉足战争呢?
就连伊莎贝尔也足足用两分钟的时间才艰难理解了她的意思:“小妹妹,不可能,首都军械库只有陛下本人予以许可才能启用,城防军绝对不能调离首都,那是震慑国内宵小的家底,你难道忘记几年前的内战了吗?”
“所以我不要那些破烂老古董,我要自由招募市民的许可。”她指了指自己制式帽子上的“皇家特许经营”,轻松道,“武器和盔甲的事,我自己解决。”
最终,伊莎贝尔仍然没有接受江天河的请求,这与她女人的身份无关,而与其他因素有关。
尽管宗座一向宣称江天河是他自小的好友,但在许多不熟悉二人关系的眼里,她与宗座之间绝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让情妇打理家族的产业,在中世纪的贵族圈子里绝不算稀罕。
我们奥地利的两名大主教,一位艾伊尼阿斯·比克罗米尼主教,妻儿俱全,出行无阻,视教廷戒律如废纸,主打一个演都不演。另一位罗贝尔·诺贝尔大人,下海经商,热衷战事,主持弥撒的时长不如战场的零头,演了一点,但只有一点。
我们奥地利实在太厉害了。
话归正题。
凭二人间敏感的关系,伊莎贝尔可以在许多方面为她大开绿灯,但军队不行,军队绝对不行。
罗贝尔把持着两支主力军团的兵权,已经可能引起皇帝的猜忌。假如这时再让江天河在皇帝心中的印象从“靠谱的武器商人”变成“独立组建军队的武器商人”,傻子都知道,皇帝必不可能再视若无睹。
但伊莎贝尔可以曲线救国。
她为江天河介绍了一个人,一个照理来说已经被历史洪流抛弃,本该浑浑噩噩度过余生之人。
维也纳东郊,恩策斯多夫镇,龙骑士团总部。
曾经引得八方旅人慕名投奔的帝国龙骑士团,如今门庭冷落,衰败至此境地,甚至失去了在首都城内驻扎的资格。
数十年前,不满条顿骑士团与利沃尼亚骑士团长期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