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血花,心下一惊,一股不妙的预感猛烈敲击着他的心脏。
再看时,血花仿佛幻觉般消失无踪,但地图北侧的第二军团似乎陷入了不可避免的动摇与混乱,被缓过劲来的两支奥斯曼军势夹击着越退越远,两军隔绝之势已不可扭转。
耶尼切里也抛下了盖里乌斯的第一军团,转而南下,与建制已残的保加利亚军联手夹击位于战场南侧的第二军团。
鏖战一日的第二军团官兵精疲力竭,但还是竭力挥舞枪盾与剑戟劈向异教徒的身躯。
保加利亚士兵的体力不会比他们更乐观,真正棘手的还是北方这支气势汹汹的耶尼切里。
从战役开端起,这支四千人的部队总共执行了“击溃匈牙利”、“夹击第一军团”两项艰巨任务,而现在,这群穆斯林战士竟然还有体力一路小跑着赶来对抗第二军团,简直令罗贝尔和高尔文等人毛骨悚然。
第二军团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盖里乌斯竟然会抛下友军逃跑?他可是不可一世的凯撒大帝,怎么会抛弃战友逃跑呢?
那朵血花意味着什么?法罗和盖里乌斯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战前临时分配到第一军团的雅各布,他们都安全吗?
“该死!”
罗贝尔重重一拳砸在树干上:“士兵!把头盔递给我!”
他接过士兵递上的网面盔,牢牢套进头颅,联合内衬的链甲衫和外层的板甲,总计两层护甲把所有要害之处防御得严严实实。
加上最内层的牧师袍,这身穿扮在这个渐渐温暖的五月令人倍感燥热。
正如罗贝尔烦躁的心情一样。
但他又不能不穿盔甲,约柜耗尽了吗哪,贝贝饿得在宝石里出不来,一根精准的箭矢就能要了他的小命,难不成要他再赌一次能不能复活吗?
“你,你,你,还有你!跟上!”
他翻上战马,随便点了十几名亲卫队的骑士。拔出腰间的黄金剑,又随手抄起一柄两米长的斧头戟,拍马杀入了乱军之中。
几刻钟,罗贝尔孤身一人跑回了,外层的罩袍沾满了不知何人的鲜血,斧头戟不见了,马也丢了,跟他杀进乱军的骑兵也没有一个跟着回来。
一根粗大的箭矢卡在他胳肢窝的铠甲夹缝处,几名士兵连忙上前帮助罗贝尔费劲地拔出箭矢。
他想要查看掌心油画,可手甲与臂甲莫名其妙地被卡主,脱不下来。
于是油画非常自然地“浮现”在手甲上。
没空为此而感到惊讶,连忙检查各支友军的位置。
他看到一支被围困住的火枪部队,又看到一支逐渐被敌军蚕食的友军佣兵团,但依然没有找到骑兵军的所在。
他呸出一口混着血的唾液,拽过来一个看起来面熟的军官,附在他耳边喊道:“朱利奥呢?他人在哪里!”
“塔佩亚将军的部队已经失联很久了!”
周围的喊杀声和擂鼓声如惊涛拍岸般嘈杂,与刺剑佣兵团的同伴分开的卡特罗恩只能扯着嗓子喊出来。
“一定已经撤退了!”
“不可能!”罗贝尔一巴掌扇在他的锅盔上,“朱利奥不可能先我一步撤退!带人去问!问他和他的骑兵跑到哪去了!”
“是!”
卡特罗恩小跑着,在拥挤狭窄的战场上奔跑。
他凭借高大的身躯推搡开挡在路上的战友,沉重的大阔剑在他手上宛如玩具般腾转,斩杀任何敢于拦路的穆斯林士兵。
在奉命寻找朱利奥的路上,卡特罗恩意外与一个同样与佣兵团走散的小队重逢,他们的小队长在乱军中失踪,卡特罗恩顺理成章地接管了他们,率领佣兵小队继续向战场西部冲杀。
突杀至下一块友军控制的地带时,小队成员基本人人挂彩,卡特罗恩的肩甲也不知道被谁拽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浅伤口不断渗出鲜血。
“砰!砰砰砰!”
听到线膛枪的开火声,卡特罗恩眼前一亮。
他立即带着队员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靠拢,果然在一片凸起的高地上寻找到被几乎被耶尼切里包围的高尔文部。
在己方军阵解体后,高尔文凭借炮兵军官队的嗅觉寻找到一块合适的高地。他的炮兵部队已经丢失了全部的大炮,他只能命令步兵在高地外围围成一圈,保护中央的火枪兵不断开火,击退那些试图抢占高地的保加利亚人。
但高地上的火枪手吸引了过多的敌人,高尔文部的第8步兵团与第1、2火枪团被困在了高地,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完成突围,反倒越陷越深。
皮雷用吃奶的力气喊住了卡特罗恩,指明了朱利奥部可能的位置,恳请他尽快呼唤援军,最好是罗贝尔的本部人马前来与他们会和。
卡特罗恩排着胸脯应承下第二门差事,率领自己的佣兵小队再次杀入敌军人海。
谢伊总督毕竟没有掌心油画的协助,没能指挥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