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决定了,明日大军出征波兹南,散会!”
走出军帐之际,罗贝尔和博罗诺夫互瞪一眼,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回到自己的军帐后,罗贝尔立刻吩咐手下人唤来了法罗。
“大人,您找我?”
“嗯……”
罗贝尔面露难色,叹息道:“刚刚的军事会议上,我向陛下申请将我军调到了左翼。”
“原来如此。”法罗点点头,“属下立刻去准备迎击骑兵的木刺和拒马,需要我今夜提前派人去偷偷挖陷坑吗?”
“呃,不用了。”罗贝尔拦住了他,将弗雷德里克的最终决定如实告知了法罗。
“……事情就是这样了。”
他看着法罗仍然平静的笑容,疑惑道:“那个,你没有意见吗?”
“大人,军人首重服从。况且,从千夫长到副军团长,陛下还为我升了官呢,何来不满一说?”
“这样啊……”
感受着法罗平静的目光,罗贝尔内心的不安与焦躁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是吗,也许是我多虑了。”
他慢慢坐到床沿上,开口问出了两个憋了许久的问题。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向我投降……说起来,法罗,你认不认识一个穿着白袍的青年人,大概比我大三四岁,二十出头的模样,有一头棕金色的头发,鹅蛋脸。”
法罗给出肯定的答复:“曾经见过。”
“真的吗?”罗贝尔激动地,“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清楚。”法罗耸耸肩,“但我敢肯定,他一定是阻碍在我理想之路上的劲敌。”
“你的理想,是成为名副其实的保民官,对吧。”
“是的。”
法罗撩起罗马样式的红色战袍,席地而坐。
“大人可知晓,何谓保民官?”
罗贝尔搜罗着脑海中古罗马时期的文献资料,复述出其中的内容:“是罗马共和国和帝国设立的一种,职责是维护平民利益,担任平民在议院中的代表,传达广大国家公民的需求。”
法罗欣慰地点头,接着道:“那大人知道,保民官是何时出现的吗?”
“难道不是最初就存在的吗?”
“当然不是。”法罗摇摇头,“这世上从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自由,公民的自由,必须由公民的血与泪铸就,为了民权,为了天赋的正义,往往需要跨越血泪的斗争才能逼迫元老院让步,过往如此,今后亦然。”
“愿闻其详。”
“我的故乡,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他的眼瞳深邃而悠远,陈述着跨越了千年的历史,向罗贝尔缓缓揭开一张尘封的画卷。
“公元前五世纪,那是平凡的一天,所有罗马共和国的国民都以为这是如往常一样古井无波的一天。罗马的元老院广场上,一名老人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撕开了衣衫,露出遍布伤痕的躯体。过往的市民询问他的来由,而老人热泪盈眶,语调嘶哑地哭诉着自己的不平。”
“他喊着:‘看呐,罗马人,你们看呐。我的身体满是伤痕,这前面的,是为国家打仗的荣誉,而这后面的,是债主用鞭子抽打的血泪。’”
罗贝尔沉默地低下了头,绷紧手臂与后背,而法罗继续用平淡地语气陈述道:“那名老人曾经是军队中的百夫长,可就在他名列军伍之际,原本属于他的田产和房舍毁于战火,他的家人不知所踪,只留给他一片苍茫白地。”
“为了苟存于世,老人不得不向财主借债,可那年偏偏大旱,债主借机霸占了他最后一丁点土地,而卑鄙的元老院政府和债主沆瀣一气,将曾为国流血的老人关入大牢,甚至打上了奴隶的烙印,沦为债务奴隶。他在狱中受尽欺凌,熬过百般刑罚,最终趁守卫不注意逃出大佬,这才有机会向人民诉说自己的苦难。”
“所有公民都明白,高利贷债主是混账,但能容许这些债主存在,还同债主一起压榨残害百姓的这片土地更是混账中的混账。沉默只会孕育更多的悲哀,没人能料到下一个遭受残害的国民会否是自己,于是,伟大的公民战争,开始了。”
“暴乱就起始于元老院广场,被老人的悲剧所感染的万千人民发现了恰好过来上班的几名元老,仇恨与怒火充盈着他们的大脑,人民将这群肉食者包围起来,若非执政官及时赶到,必定要让这群统治者付出鲜血的代价。”
“但即便如此,公民大军仍然包围了执政官们,并威胁他们,要么改革共和国体制,要么血溅五步,横尸当场。”
“在公民的强迫下,元老院被迫召开了最高会议,刚刚逃离包围的克劳狄元老叫嚣着要选举临时独裁官,暴力镇压公民运动,逮捕任何敢于带头的平民领袖。而塞维鲁元老反对这一观点,他要求元老院顺从人民之声,改革债务制度,还万千百姓一片朗朗乾坤。”
“正当元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