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幕布猝然揭开。
身着白金色华丽皇帝礼服的弗雷德里克在仆人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上宴会厅主席台,礼服的拖地长尾一直延伸到一米之后的地毯上,把它擦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弗雷德里克一个人也能走,但是终究不如让人搀扶显得高贵。无人侍奉的皇帝就如无人观赏的玫瑰花,这是贪恋权势到魔怔的他所不能接受的。
当然,舞会是没有皇帝发言的环节的,弗雷德里克真的只是为了兜一圈,展现一下自己的权势罢了。
他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中走了个过场,便急匆匆地跑回化妆间换上了晚礼服和舞会面具,趁无人注意混进了宴会厅中。
化妆舞会没有有所谓的座次安排,客人们在宴会厅与外面的花园庭院随心所欲地游玩。但也正因为没有安排,每年的化妆舞会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岔子,小的诸如酒后斗殴,大的甚至有在小树林里偷情被正主捉奸的例子。
这是弗雷德里克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参加舞会。虽然其他人认不出自己,但单是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便令他飘飘欲仙,忘乎所以。
他从宴会厅走进后院的小溪凉亭花园,又从花园走进迷宫般的青草庭院。他可不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而是有着明确目的的,那就是:找、老、婆!
弗雷德里克已经整整三十二岁了。
换成某些平民都不一定活的到三十二,何况像他一样三十二岁单身未婚无子。他大龄未婚当然不是因为能力方面的缺陷,这些年,他每到一个没来过的城市,就会让深谙此道的博罗诺夫带着他品鉴一番本地的风俗业工作者,俨然已是花丛老手。
但,弗雷德里克其实一直有个不为人知的性癖。
他比较喜欢年轻的,他的意思是,非常年轻的那种。
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扇了自己一巴掌,右半张脸鼓起一个红色的肿包。
“弗雷德里克!你是铁血真男人,你最喜欢的是前凸后翘的火爆美女,怎么可能对那些没发育的小丫头感兴趣!”
“叔叔?你怎么了?”
一个十五岁的贵族家女儿担心地凑了过来。
弗雷德里克愣了一下,随后尖叫起来。
“不要过来!”
他躲开女孩伸来的手,捂着脸向花园方向落荒而逃。
我是一国之君,怎么能有这种不良癖好!
如果菲利普三世在现场,一定会大声嘲笑这个没色胆的废物。怎么了?不就是喜欢年轻的吗?中世纪的女孩十三岁就算成年了,喜欢年轻人又不犯法。
比自己老婆大了将近二十岁的菲利普表示,喜欢就去娶,废什么话?
皇帝陛下的“特别讨老婆行动”因为不能言明的私密原因暂且搁置了。
不过罗贝尔的“特别讨口子行动”倒是进展的颇为顺利。
宴会厅的正大门,打扮得像个耶稣似的罗贝尔胸前挂着一个方形的“功德箱”,见人便凑上去,将一本1447年罗马纪念款《新约福音》塞进对方怀里。
“您好,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的捐赠活动,教会目前正筹备在维也纳南郊兴建一座可供上千孩童生活的孤儿院,期望阁下能捐赠一笔款项,教会愿意将捐赠者的姓名刻在广场的石碑上,千古传颂您与您家族的恩德,在上帝面前为您美言。”
“真的?!”
受邀者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地在捐赠书上签下了名字。
神罗贵族厌恶教廷,但也仅局限于罗马教廷。对于本地教会的募捐,贵族,尤其是曾经犯有罪孽的贵族,仍然踊跃捐赠。就像后世喜欢去寺庙捐香火钱的老总一样,这是一种排解内心罪恶感和生活压力的渠道。
罗贝尔又如法炮制地传销了另外二十多名身份不明的贵族,不一会儿就攒到了一千帝国马克的义捐,相当于六百弗洛林左右。
他攥着手中厚厚的一沓捐赠契约,美滋滋地放进了胸前的小盒子。
坐在正门入口阶梯的江天河长长叹了口气。
“我说啊,你怎么又工作起来了。”
“全奥地利的贵族齐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募捐机会。”罗贝尔炫耀似的把盒子放在她的腿上,难免有些得意,“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这么会就筹集了这么多钱了。”
“教会,缺钱了?”江天河疑惑地问道。
按她在安科纳的所见所闻,教会有一万种手段把钱从老百姓的钱包里敲诈出来,怎么会缺钱呢?
“嗯,我把什一税取消了。”
罗贝尔无奈地笑道:“大家都想去天国,可很多人买不起赎罪券,我想这一定不是耶稣期望的。”
巴塞尔公议会上,德意志贵族在勃艮第贵族和意大利商人的联手支持下将罗马教廷势力赶出了德意志。
但这种赶走仅仅是政治意义上的。即,教会从此放弃德意志主教任免权,放弃德意志主教叙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