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嘴角一抽，今天除非对方临时改变主意，不然他绝对不可能存活。

——害，无路可走了...啊，不，还有死路一条...

顾浔双眸有些遗憾流露，然后变为兴奋的，疯狂。

他还没死过，那么，死之前好歹留下些痕迹在这世界上吧。

就作为一支平庸烛火的最后光焰。

那女的走到“主”的身边，兜帽的阴影下能看见他用眼睛瞥了她一眼。

顾浔双手插在衣兜里，头微微向后仰了一些，冥冥中有些东西告诉他这是无法逃避的结果，而且是他在“曾经”这个时间段种下的“业”。

“果”在现在由他咽下。

“接下来...”

女生问了一句，黑衣人目视顾浔，而后转身就走。

顾浔的视线一瞬扭曲，直接看见黑衣人身后的地面，而对方已然消失不见。

像是黑洞一般，强大的引力扭曲空间，三维的视线自然越过了他。

顾浔苦笑了一声，对方在走的时候，顺手留下了他无法破开的“界”。

——顺手...他有多强，无法想象，这世上还可能有比他更强的吗？那也不是他该想的了。

“别怕，看未来。”

女生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知从何取出一把金剑。

顾浔从升阶与觉醒的时候就已看见些东西，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来吧，我会尽我所能挣扎。”

说完这句话，他将手从兜里拿出，用右手扣下自己的右眼珠。

“啊...嘶，痛的啊...”

顾浔吸了口凉气，空洞的眼眶被干瘪的眼皮覆盖，不断流下黑红的血液。

对方并不惊讶，只是对某些东西感到无奈，她垂下剑，轻声说道。

“不要那样做...明明已经很痛苦了，不是吗？”

顾浔用左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眼球，似乎里面还在蠕动着，不多时，他平静地抬头看着对方，似乎已没有了任何的疼痛。

“我是疯子。”

对方知道他的决心，似乎也知道他所做的会带来什么，提剑向顾浔冲来。

她不能展开界，她做不到在“主”的界之下展开。

——你还真是恐怖啊...代价...杀死神明的代价，你的过去，我未曾看见...你也很痛苦吧，我的，主。

内心的独白结束，顾浔也将自己的眼球整个吞下，他的左边眼眶飞速蔓延上幽蓝色纹路眼球从幽蓝变为淡紫色，气息也攀升着，超出原本阶位的顶峰。

——代价我给了，结果，让我满意。

这时，风临头顶，顾浔抬起左手，直接握住了那把金剑。

同时他右手紧握成拳，短暂蓄力后朝前方挥出，拳头在极致的速度下发出阵阵破空声。

而对方果断拧转剑身，一脚对上顾浔的拳头，一秒不到的接触下，顾浔与她各自后退，她没有着力点，在空中旋转一周后落地与顾浔拉开距离。

她尚未站稳时，顾浔突然出现在她身侧，看上去已经蓄力完毕的重拳一下挥出。

她似乎早有预料，手中的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挡住了拳，同时一张泛黄的纸张出现在她另一只手里。

顾浔见势，身影消失，出现在离她十米左右的地方。

他身上有着一层薄薄的淡紫光膜，两波下来，他清楚自己与对方在阶位数值上的差距，不仅如此，在战斗技巧上他也远不如对方。

他没有胜算，但是他绝对要留下一些属于他的痕迹。

顾浔与她相视，她看着顾浔的双眸，就却像是在遥望着刚刚数千万光年之外的星辰。

她从青年的身上，看到了千年来无数次重复的过去。

趁着对方愣神的时间，顾浔调整着气息，左眼紧盯着她手上的牛皮纸。

“顾...”

对方说出这字的同时，顾浔也已成功将她手上的牛皮纸偷到手。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总比留在对方手上好，他能从这玩意中感觉到非常高级的气息。

随后，他手掌一握，牛皮纸消失不见，他脸上的血液依旧在流淌，只是少了些，也留下了些干涸的血迹。

“放弃吧...”

对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上了哭腔，令他十分反感，一个年纪小他的异性以这样的语气与他讲话，他很不喜欢，只让人烦躁。

“反派死于话多，你确定要再说几句？”

顾浔一边看着她，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搞掉这个界，阶位上的差距几乎是深不见底的沟壑，他无法用蛮力破开界。

对方一时间有些哑言，看着他平静到机械的面庞，像来到了又一个梦中。

“那就快点吧。”

她收起了剑，露在外面白皙的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