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还没有那一句“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话,该有的道理肯定会让世人明白。
栾书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多么大,想做成又将会是多么艰难,哪能缺了一路同行的人呢?
在有需要的前提下,栾书哪怕是获得了晋君獳的支持,问题在于不是晋君獳支持就能够做成,必然需要相扶相持的人,再来是手底下一些做事的人。
所以了,栾书并不觉得郤锜能够参与对事项的讨论,纯粹就是郤氏足够强大,拉上了郤锜一块玩。
在之前,也就是南征期间,栾书发现楼令在公示军律,讲实话是感到极度的惊喜。
栾书要做的诸多事情之中,有一项再怎么样都绕不开,也就是涉及到了“道(法)”的层次。
为什么说法是道?因为需要观察规律,挖掘其中的本质,再创造出条条框框来进行约束。
立法决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够完成的事情,需要注意的事项远比想象中更多,怎么就不是“道”的层次了呢?
本来吧?栾书想要拉范氏上战车,几次试探之后得到的回馈几乎没有。
范氏近来忙于消化从赤狄那边获得的好处,再来是不看好栾书的改革,给予栾书的回馈仅限于:你做你的,俺们不干涉。
其实,范氏不反对,讲实话就是对栾书极大的支持了。
要不然的话,士燮除了是上军佐之外,他还是晋国的士师。
而“士师”这个职位长期以来被范氏所把持,他们就是立法相关上面最大的权威,只要坚决不同意的话,任何人都别想立成什么法。
楼令抛出了一部分确认可行的军律,发现自己所讲有些超出范围,及时地收口不再多说。
在那一个过程中,不管是不是有反对意见,没有人打断楼令的阐述。
多数人时常会悄悄打量一下士燮的脸色,他们却是没有看出什么。
“很好啊!”栾书先进行定性,随后看向晋君獳,提问道:“是不是将那些军律转交给上军佐过目?”
哪怕是晋君獳也无法在律法领域挑战范氏的地位,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令之后便去拜访燮卿。”
楼令应道:“诺!”
旁边的士燮一直保持笑容,只是全程一言不发。
“讲得的确好啊!”韩厥发出了感慨。
周边听到韩厥讲话的人,他们不由看向韩厥,心里猜到韩氏想参与进去。
韩氏想参与进来是明确表过态的事情,只是无论晋君獳或栾书都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至于晋君獳和栾书为什么要无视韩厥……或者说韩氏?有他们自己的考虑。
另一个事实,也就是如果楼令的姐姐不是嫁到了范氏,他不知道范氏在律法上的权威也就罢了,知道范氏的权威之后,哪敢随意掺和立法的事情。
这个就跟在晋国没有人会去挑战赵氏在放牧的权威那般,不是没有人的放牧技能超过赵氏,怕的是一旦超过就会受到打压,乃至于某天很突然的人间蒸发。
同样全程一声不吭的智罃知道自己参与进来了。
“尽管有些尴尬,对我家却是天大的好事。”智罃之前不知道这点,经过智首与旬庚的点醒,才算是明白过来。
之前的卿位变动过程,破坏了原有的既定规则,卿位顺位制遭到破坏。
晋君獳和郤克为什么要破坏规则?不就是智首担任中军佐和旬庚担任上军将嘛。
智首垂垂老矣了没有错。
旬庚则是刚刚步入中年。
那么,智首在中军将位置上坐十来年,后面旬庚怎么也能坐个二三十年,要让其余家族怎么玩啊?
所以了,不止是晋君獳和郤克有那样的担忧,其余各个家族绝对也怕旬氏把持中军将职位,一占就是三四十年之久。
恰是因为知道受到忌惮,旬氏接受了卿位顺位制被破坏的事实,没有半句埋怨的同时,事后对各项事情也表现出了极大的配合。
不出意外的话,栾书会紧盯旬氏很久,其余家族也会防备旬氏的反扑。这么一段时间之内,旬氏不说处处遭到掣肘,想做一些恐怕没有多么容易。
旬氏自然不能明晃晃地服软,能够选择的就是蛰伏到风波过去,只不过无论智首或是旬庚,他们都不知道那一段时间会有多久。
现在好了。
楼令拉着智罃参与到军律制定之中,既不是旬氏主动服软,晋君獳、栾书和郤锜也接受了智罃参与进去的事实。
在这个过程中谁的尊严都没有受损,互相之间的态度却明确了下来,往后刻意的针对不存在了,有新的冲突也是另一码事造成。
智罃首次参与到这种大事之中,很努力地压制打从心底冒出来的兴奋,看着楼令能够与晋君獳、栾书、郤锜互相讨论,心想:“我就知道令不简单!”
这不是什么马后炮,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