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15日,闷油瓶进入了青铜门。
我踏着长白山的皑皑白雪,去送他最后一程。
我没能看到闷油瓶进入青铜门的决绝背影,因为他突然伸手在我的脖子后面按了一下,接着我便失去了知觉,倒在雪地里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不见了。除了他留给我的那只鬼玉玺之外,所有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踩着长白山的皑皑白雪,惆怅地下了山。
回到杭州后,我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了闷油瓶的事情。他听后沉默不语,良久后才说了一句:“这是小哥的宿命。”
那时候,胖子正待在巴乃务农,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牧歌式生活。后来有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回到北京了。我也没有多问,因为我觉得反正云彩已经死了,他一直留在那里也没有什么意义。说到“意义”这东西,又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闷油瓶说过的那句“意义这东西,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
可惜他不在这里,而我和胖子,都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时间过得飞快,日历很快就翻到了2006年,距离闷油瓶踏进青铜门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这一年以来,我继续在杭州当我的古董店小老板,守着冷清的铺子虚度时光。胖子还是在北京古玩界混,偶尔会外出倒个小斗。至于其他人,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大家其实已经很少再有联络了,即使偶有交集,也不过只是些敷衍的寒暄罢了,我讨厌这样的感觉,但是我没得选择,有人来了,有人走了,生活依然还要继续,被岁月推着往前走,身不由己也好,言不由衷也罢,现在剩下的不过是一具了无生趣的空躯壳罢了。
我三叔依旧音讯全无,我没有他老人家的手段,他留下来的盘口被我管的一团糟。我二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遂出面接过了我的烂摊子。二叔果然厉害,不到半年,盘口即恢复了往日的辉煌。我自嘲自己确实是个败家子,成不了大事,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安安心心地待在杭州做我的古董店小老板好了。
生活依然平淡,好像一杯白开水,再品也品不出葡萄酒的味儿。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一切似乎又都改变了。不过,我已经懒得去想这些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与我何干?随他去吧!
过完七月最后一天,我打电话给胖子,告诉他我打算过几天去一趟长白山。
胖子自然明白缘由,因而就没有多问,沉默半响之后,他说了一句:“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自从闷油瓶于一年前进入青铜门之后,我就决定以后每年夏天都去长白山看一次他。我知道自己进不了青铜门,也见不到他本人,但这并不重要,我只是想隔着青铜门跟他说几句话,几句就行。
“老板,你真要去长白山啊?”
王盟听说我要去长白山,不禁大吃一惊。
“怎么了?不行吗?”我皱眉看向他。
王盟显得有些不安,“老板,这一年以来,你一直都没有再出过门,我现在都快习惯你待在店里了,你这突然又要出门,我这突然又要不习惯了!”
“习惯这东西,可真可怕!”我拍了拍王盟的肩膀。“放心吧,我过两天就回来了,你好好看着铺子,等我回来了,就给你结工资。”
“谢谢老板!那你早点回来,我在店里等你。”王盟说道。
“还不快去给我订机票?”我板起脸来。
王盟答应一声,立即退出游戏,点开了浏览器。
我这次还真不是出远门,我是去去就回,顶多半个月。反正出门之前我是这么想的。
王盟帮我订了一张杭州飞往北京的机票,我得先到北京和胖子碰头,然后再和他结伴去长白山。
“老板,早点回来啊!”
王盟开车将我送到了机场。
“知道了,快回去吧,好好看店。”我叮嘱他。
身后传来王盟的唠叨声:
“老板再见!”
“老板我会想你的!”
“老板记得常打电话给我啊!”
“……”
8月3日上午十一点多,飞机降落在了北京机场。
胖子亲自过来接我,我刚走出候车厅来没几步,远远地就看到了他。
一年不见,胖子还是老样子,好像又胖了些、白了些、老了些,不过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精神气儿相当的好。想来他在北京过得挺滋润的,地上生活果然非常养人。
“亲爱的天真无邪同志,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我会心一笑,快步走上前去,迎上胖子展开的双臂,给了他一个兄弟式的拥抱。
胖子将我带去附近一家饭店吃午饭,他跟我开玩笑:“天真,胖爷我本来是想带你去新月饭店吃的,可是那地方实在是太他娘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