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希望大特活到出狱，只要表现好，真的会减刑，大特虽然有残疾，但他很能干，就是遗传病的事儿，真的是无解。

在回吉安村的路上，林染又想到了小兰，那姑娘多可惜啊，全是白家害的，坑了这么好的孩子。

大特妈妈被护士扶到炕上躺好。

大特叔叔给她盖好被子，哭着说道：“大嫂，我知道错了，如果当初我不替大哥给你写情书，你就不会跟我大哥在一块，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大特也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大特妈妈已经失去了意识，她正在安静地等待着黑白无常将她带离这个世界。

老村医站在一边看着，这种情况也用不上任何药物。

林染和小马进来，李宗平和张大成也过来了，邻居帮着整理院子，准备搭灵棚用。

“停灵三天吗？”林染望向大特叔叔。

“停。”

林染给进来的人挨个发了一根烟，提前给华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将寿衣什么的拿过来，还有半天大特妈妈就要走了。

一条龙也找了，甭管有没有人过来吊唁，大特叔叔都要摆上几桌。

距离天越来越黑，林染将窗户打开。

村干部们来到外面透透气，屋里的气氛太压抑。

华子将寿衣放到屋内，走到外面跟林染嘀咕：“哥，大特妈妈好像病了很久了，她如果早点吱声，说不定还能治好。”

“心死了，没法治。”

“也是。”华子叹了口气。

“别老叹气，把福气都叹没了。”林染以前也老叹气，最近这些年改了好多，但有时候遇到事了，还是忍不住。

华子挑了挑眉：“我听哥的。”

“唐安的大爷怎么样了？”

“病了，唐安伺候着呢，时好时坏地，在监狱里呆了那么多年，身体早就熬坏了。”华子还去看了唐大爷，脸色形如枯槁。

人一旦这样，就离死不远了。

林染给宋柯发消息，晚上不回去了，他直接回老房子住。

大特妈妈晚上八点半去世了，邻居大妈给大特妈妈换上寿衣，大家帮着抬到棺材板上。

窗户上的扁担是大特叔叔压的，原本是晚辈才行，但大特叔叔心里实在是愧得慌，所有一切都由他处理。

大特也没有别的实在亲戚，大特妈妈的娘家人得到消息也没有过来，这也在林染的预料之中。

以前大特妈妈家里困难时，娘家的兄弟姐妹都没有上手的，唯一一次有人过来，还用言语刺激大特。

虽然大特说了与表弟无关，但是如果没有人刺激他的情绪，他肯定不会去找张晶晶。

哀乐声不大不小地响了一个半小时，然后就被大特叔叔给关了。

大半夜的吵到别人休息不好。

林染回老房子休息，晚上忽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正在用毛笔记账，旁边一位穿着古代官服的大叔一边拍他的头，一边骂他：“林朝北本该死的，你为何放他回去？”

“他太可怜了。”

“你见他可怜，就坏了规矩，将来你给他当儿子吧！你私自放他回去，阎王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你，我是你师父也护不了你。”

“爱咋咋地！”

“你还挺横！”大叔气得瞪了他一眼。

林染突然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他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他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半了。

想到了晚上的梦，首先那个拿笔写字的是自己，当官的大叔看不到正脸，他说是自己的师父，难不成我在阴间是个公务员？！

妈呀，我可真是牛上天了，将来死了后，能在地府继续混日子了！

想到这里，林染还觉得挺美的。

我把我爸私自放了？

这是啥意思？

林染没琢磨明白，但他也不是纠结虚无的人，他权当是一场怪梦，并没往心里去。

趁着回村一趟，时间又这么充足，林染去村委会坐一会儿。

大特妈妈那里有华子在，不用他过去。

就在林染看完了最近所有的账目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哭嚎。

林染定睛望去，瞬间认出此人是谁了：“我擦，这不是娟姨吗？她咋回来了？”

“谁？”李宗平来神了。

“呃……”林染没法跟李宗平解释。

“？？？”李宗平。

娟姨哭着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到林染面前：“大染啊，我跟你爸好了一场，你帮我劝劝我儿子，他不养活我啊！”

“他不养活你也正常，你老跑。”林染没好气地说道。

“我也是吉安村的一份子，你得帮我，更何况我跟你爸有过感情，虽然我们没在一块，但是你也得念着我给过你爸温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