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坐到了沙发上，望着墙上的奖状：“正一上学期全班第一，就是太内向，在学校有很多同学排挤他，现在他有了好朋友，你们知道是谁不？”

“……”两口子站在一边没吭声。

“你们都不如小孩子，我班里的那三个小姑娘，天天喊着团结才能战胜敌人，她们把欺负你儿子的同学给教育了一顿，可她们能教训同年纪的孩子，却教育不了你们两口子，所以林晴岚同学把白正一带回了家，她不想让自己的同学老被父母揍！”

班主任曾经打过好几次电话了，结果只能挺一个星期，然后这两口子又开始干架。

说实在的，班主任见过太多这样的家庭了，她也不能干预太多，但只要发现，她肯定会打电话问问，可也不能多说，要不然家长更来劲儿。

“你们也三十五六了，要孩子的也不算太早，按理说应该懂事了，你家孩子多听话啊，学习好，品德好，你们咋忍心的呢？！”班主任痛心疾首地问。

孩子妈妈眼泪刷地掉了下来：“老师，我也不想啊，可我不知道咋回事，每次吵完架，他摔门走后，我就控制不住脾气，只要孩子一叫我妈妈，我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你有爸为啥只喊我，然后我就像疯了似地打他，事后我也后悔，我经常给自己几个嘴巴，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你有病！”孩子爸爸大声骂了一句。

“是你有病！”班主任急眼了：“你为什么遇到事了就逃避，把一切都推给你的妻子？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打你的媳妇儿，你甚至也打孩子，你有什么脸骂你媳妇有病？”

“……”孩子爸爸。

“屋里的东西是你砸的吧？”

“对。”孩子爸爸承认了。

“为什么要砸东西呢？有问题两口子可以商量，但绝对不能拿孩子出气，我跟你们说过几回了？”

班主任说到这里声音都哆嗦了：“拿孩子撒气的家长，都是无能的人，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拿老婆孩子出气！”

“老师，我知道我没用，挣不来大钱。”孩子爸爸颓废地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能挣来大钱的，哪怕你挣不来钱，能尽一点父亲的责任也行，你关心老婆孩子，谁也不会埋怨你挣不来大钱。”班主任挺闹心，跟这两口子说话跟教育孩子似的。

“老师对不起，我以后控制好脾气，绝对不再打孩子了。”孩子妈妈哭着说道。

班主任叹了口气：“前几次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孩子妈妈。

“你其实可能已经抑郁了，只是你自己没发现，你如果听我劝，你上医院看看，长时间的心理压抑就会变成你现在这样。”班主任知道抑郁分很多种，病的人也有很多。

孩子妈妈蹲地上嚎啕大哭：“只有您跟我说我抑郁了，别人都说我脾气不好，我真的是很难受，说不出来的压抑，我不想回这个家，可我又放心不下孩子，我就像个疯子似的，不停地……”

孩子爸爸也抹起了眼泪，伸手将妻子扶了起来：“我……我……”连说两个我，却一句贴心的话都想不起来，他也不知道婚姻为啥变成这样。

他也知道班主任的指责是对的，可他就是想挣多多的钱，然后给老婆孩子好的生活，他为了养家天天抽不好的烟，为了让孩子生活得不比别人差，他甚至连聚会都不去。

但是每次回家就是没由来的闹心，特别是听到妻子叨咕孩子啥啥的，他就会发脾气，然后双方就会争吵。

而这个时候，孩子要是出现或者说一句话，他们的怒火就会指向孩子。

班主任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白正一在林晴岚家里，我把她母亲的电话留给你，如果想接回孩子就给她打电话。”

“谢谢老师。”

“不谢。”班主任也不知道这两人能不能听进去，只希望正一妈妈能上医院看看，正一爸爸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班主任离开后，两口子齐齐坐在沙发上发呆。

过了一会儿，孩子爸爸说道：“周一我带你上医院看看，抑郁的事情不小，可不能耽误病情，我去把孩子接回来，我……”

“看病得花钱。”

“我会慢慢挣回来，你不用担心。”孩子爸爸的心咯噔一声，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要提钱？

“你会很累。”

孩子爸爸脑中的一根弦崩断了，他一把抱住了妻子哭得很是压抑……

此时，林染他们正在吃饭。

白正一吃了两小碗的饭，待吃饱后，跟在场的大人说道：“谢谢，真的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宋奶奶和蔼地揉了揉白正一的头：“你一看就是聪明的孩子。”

“对啊，姥姥，正一很厉害，年年都是第一呢！”小月亮满脸的自豪，显然却忘了自己年年考试排前二十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