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谁对谁错,皇帝不会错。
这一点崇祯帝表现的尤为明显。
如果蔡懋德真的这样做了,无论有多大的功劳。
就算不杀你,仕途也就到头了。
钟君义当着这么多人,自然不便点明。
于是说:“君义谢过蔡抚台,不过,闯贼虽已退去,然李自成乃睚眦必报之奸雄,日后恐会再次进犯。
诸位上官需做好应对准备。”
钟君义的一席话,让大厅里的气氛骤然凝固。
周王朱恭枵,更是由面带喜色瞬间满脸忧虑。
毕竟这些官员还可以动用关系,调离开封。
而开封是自己的封地,与自己息息相关,躲都躲不掉。
周王朱恭枵把眼光望向在坐的诸位官军,见一个个都只是在愁眉苦脸低头思索,知道他们也无计可施。
于是就说:“钟公子,你可有良策。”
“禀周王殿下,闯贼两次围困开封,固守待援固然是一计。
这次君义偷袭得手,倘若闯贼围而不攻,围点打援,再行此计,恐非易事。
若无援军,不知开封能坚持多久?”
周王朱恭枵冷汗直流:“这…”
知府吴士讲接过话说:“最多四月。”
“君义听闻,昨日平虏将军左良玉,与流寇一触即溃。
倘若闯贼三十万大军围困,大明需多少兵马,方能解开封之围。”
周王朱恭枵说:“倘若是钟公子,三万足以。
要是左良玉那厮,五十万未必够。”
“周王殿下,虽说抚台大人怜悯君义,能够说服皇上,让君义逃此次罪责。
但下次若再无上渝,私自出兵,君义恐有杀身之祸。
更别说君义无名无职,领兵五千,就已属僭越。”
周王朱恭枵也是细思极恐,钟公子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解开封之围,确实于礼不合。
大明不再惟才而论,才成如今死局。
可自己不过是个藩王,在封地还能被当回事。
朝中之事,自己万万不敢轻言。
不过看钟公子如此分析,摆明还有话说,他肯定有办法。
于是朱恭枵就说:“钟公子,你就直说,要本王这么做,本王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保全开封无虞。”
“殿下,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闯贼粮草,多掠夺于乡民。
只要四乡之民无粮可掠,闯贼自退。”
周王朱恭枵听了后,这摆明是个臭主意。
脸色一变:“这得饿死多少百姓。”
钟君义说:“殿下,君义不是要殿下去掠夺乡民之粮。
事实上,乡民大多无隔夜之粮。闯贼都不屑下手。
闯贼要想掠粮,只需秋收将近时,围困开封,然后四野抢收。
这样闯贼粮草丰沛,而城中之粮,就算能支撑数月。
数月之后,开封就是下一个大凌河,诸位就要做下一个祖大寿。”
周王朱恭枵冷汗直流,对钟君义说:“钟公子,这可如何破局。”
“要想闯贼无粮可掠,其一,不许乡绅屯粮于外城,违者通敌论处。”
周王朱恭枵点点头,这个可以办到。
钟君义又说:其二,必须立即开始屯粮。
数目必须满足全城百姓一年所用。
其三,开封方圆三百里内,不许种粮,改种棉花。”
知府吴士讲猛的站起来说:“钟君义,开封百姓数百万,都不种粮,百姓何以果腹?”
钟君义问:“吴知府,流寇肆虐之地,种粮有如资敌。
吴知府不是不知吧。”
“可朝廷赋税,又该如何收取。”吴知府的声音明显弱了许多。
“吴知府,种植棉花,将来所交赋税只多不少。
周王、吴知府,棉花一石,可卖百两,种棉比种粮收益大的多。”
吴知府或许为政绩担忧,但周王朱恭枵却真是动心了。
如果种棉花,既能保全开封,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毕竟开封绝大多数的土地,都是自家的,不就是先拿银子,收购粮食嘛。
钟君义又对这个即将升任河南巡抚的吴士讲说:“吴知府,流寇不事生产,就食与民。
剿灭流寇,主为抢粮,可通过划分粮棉产区。
引流寇入伏,总比四处围追堵截,疲于奔命,来的容易些。
如今只备开封四野的棉种。
待到明年,应扩南阳、汝宁、堰城等流寇活跃之地,使流寇不能就近打粮。
到时或追或伏,就不会被闯贼左右。”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巡抚蔡懋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