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乐团到达江阴。受到知县林之骥和江阴乡绅的热烈欢迎。
钟君义也见到了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抗清三公。
众人在县衙大谈当今大明局势。
钟君义断言今春闯贼在开封无功而返。
大明主力如今被建奴围困在松锦,闯贼今冬肯定会借机再次围困开封。
河南大军主将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侯恂,手底下又是左良玉、贺人龙这群兵匪。
巡抚蔡懋德不敢召其御敌,错失大破闯贼之机,开封必又是一番苦战。
好在开封毕竟是一省首府,城高墙厚,城中总兵陈永福,又是善守之将,闯贼这次必定无功而返。
众人点头称是,钟君义又说:“虽说开封无忧,但开封最大的弊端就是离黄河太近。
当年白起水淹大梁而灭魏。
好在今冬黄河已经结冰,闯贼讨不到好处。
怕就怕闯贼两次在开封折戟,明年肯定会恼羞成怒,掘开黄河,水淹开封。
到时候黄淮之地,就会是一片泽国,百姓生灵涂炭。”
“那闯贼真会行如此毒计?”陈明遇疑惑的问。
“对待敌人,我们要揣测他们最大的恶,才能做到有备无患。
但建奴之患,远胜闯贼。
建奴每过两三年就叩关一次,与闯贼交叉进犯。
不只消耗大明国力,还让大明兵将疲于应付。
长此以往,大明将无御敌之兵将。”
阎应元点点头说:“建奴与闯贼这些年来,确实相互配合的天衣无缝,不由得让人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协议?
但仔细一想,又不太可能,而唯一可能的就是,大明存在两方大量的细作。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皇上听信腐儒,削减锦衣卫,有如自闭耳目。焉能不败?”
“佰亨(阎应元的字)兄言之有理。
所谓无间不成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如何做到知己知彼?间也。
前不久,东明就抓获闯贼奸细数十人。
这些细作只负责散布谣言。
诸君,闯贼只为散布谣言,在一个小小县城,就布下数十人之多。
加上查探地形,军中布防,乡土财富等等,闯贼与建奴,在大明布下的细作,怕是有数万之多。
虽大多数细作只是被一些小恩小惠收买,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细作。
比如潞王府的长史,别人对细作躲之唯恐不及,可他倒好,还想着包庇。”
冯敦厚说:“可在下听说,东明府抓住了细作,还进行了公审。
而且这些细作主要是天雄卫的一个千户所为。
想必此千户心思缜密,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敦厚他日若能得见,一定要多行请教。”
钟君义说:“察觉细作的是一个六岁稚童。
此女童是马头千户所钟千户之女,此女虽然年幼,却是机智异常。
用一个香包,就让父兄查出细作藏身之处。”
众人听了,也是啧啧称奇。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王文音,不由暗暗给了钟君义一个白眼。
平日里自卖自夸也就罢了,如今连小妹也连带着夸起来。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老钟家一个个,都是鬼精鬼精的。
钟君义对王文音的白眼视若无睹,然后又说:“更奇的是这千户家的二公子……”
王文音一听这话,顿时用手掩面,一副没脸见人的形态。
钟君义见王文音如此表情,更是得意。
接着说:“今年北方大旱,此君用培土保湿法,保住了东明大部分庄稼。而且长势比往年更好。
抓捕闯贼细作后,推测建奴将在年内再一次叩关,提醒山东境内乡绅,多做准备。
家父与那钟千户有些交情,私下就多问了此君,如何推测出建奴会再次叩关?
此君说,建奴地处蛮荒,不事生产,靠牲畜为计。
中原大旱,北地冬日必酷寒,牲畜冻死肯定众多,如果不事掠夺,百姓难以为继。
但由于多次叩关,北直隶已经千里无鸡鸣,抢无可抢。
上次叩关抢了德王府,收获颇多。
这次目标必定以王府为目标。
要打赵、潞、郑王必须面对大名府的天雄卫。
天雄卫虽伤筋动骨,但实力不容小觑。
也就兖州鲁王,离大名府相距甚远。
山东总兵刘泽清威敌似虎,必定不肯出战。
滋阳又无善守之将,天雄卫又救援不及,鲁王恐难逃德王覆辙。
另外,此君还说,提早放出风声,也能让建奴不敢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