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来到省城,先去打听了情况,发现自己已经来晚了。
改稻为桑的国策还是被消息灵通的官员知道了,尤其是省城往北的府城官员,一个个派遣了心腹师爷来到了省城,想办法让更多的棉布商人搬过去。
一起做棉布买卖,还能让手里的旱地更加值钱。
省城最有实力的几家大商人,基本上都谈好了,决定了自己要搬到哪个府城继续做棉布生意。
“只能挖墙脚了。”
范进找人打听了所有棉布商人的情况,挑来挑去,最后决定去找一名叫做沈万贯的棉布商人。
沈万贯是省城最大的棉布商人之一,只要他愿意搬去穗州府,肯定会有不少商人一起跟过去。
完全可以吃得下穗州府所有的旱地。
范进做出了决定,立即就去沈万贯家里拜访。
沈万贯这段时间见到了很多师爷,门槛都快被踩烂了,提高了过来拜访人的资格。
范进手里拿着汤通判亲笔写的公文,还盖上了印章,没有挡在门外,跟着管家走了进去。
沈万贯站在客厅门口等着范进的到来,穿着一件深色长衫,看起来精明强干,不像是商人更像是官场上饱经风霜的老官僚。
范进手里拿着一府通判的公文,受到了比较高的待遇。
沈万贯客气的说道:“你这次过来,难道也是为了棉布商人的搬迁?”
范进肯定的说道:“我过来拜访就是为了让沈家把棉布生意搬到穗州府。”
“穗州府?”
“呵呵。”
“这人怕不是疯了。”
客厅里立即传来了几道嘲笑的声音。
范进注意到客厅里还坐着不少人,全都是手拿白纸扇,身穿长衫。
看来都是府城官员派来的师爷。
一名师爷开始打压范进了:“自古以来,只有减少运输费用的道理,可从来没人主动增加运输的费用。”
另一名师爷摇了摇头:“穗州府也来凑热闹了,真是笑话。”
沈万贯做事比较圆滑,没想过搬到穗州府,还是把范进请了进去。
各个府城官员派来的师爷相互打压,那是他们的自己事。
沈万贯是一名商人,不能得罪穗州府派来的师爷。
就算他不会把生意搬到穗州府,还是不能得罪。
万一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得罪了穗州府的官员,到时候就要受罪了。
范进听到师爷的打压,没有感到意外,这帮人本来就在争抢沈万贯的棉布生意。
更远的穗州府也来凑热闹,确实显得可笑了。
范进坐在客厅里,注意观察了丫鬟送来的茶水,没有任何区别,全都是喝着一样的茶水。
这是一个好兆头。
只要沈万贯做事足够圆滑,范进准备的后手就能起到作用。
就怕沈万贯是个被金钱迷了眼的一根筋。
客厅里的师爷不是第一天过来了,来了很多趟,每次过来都会忍不住吵起来。
越吵越是激烈。
在这途中,时不时有师爷邀请沈万贯出去单聊。
沈万贯全都是笑着拒绝了。
范进没有加入师爷的争吵,倒是引起了沈万贯的注意,感觉刚来的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
范进一直在注意沈万贯的表情,看到自己引起他的注意了,开口说话了:“沈老爷喜欢钓鱼?”
沈万贯听着客厅里的师爷没吵架,头大了,很想离开却又不能离开。
突然有人说了一句不同的话。
简直是一股清流。
沈万贯好奇了:“你也喜欢钓鱼?”
谈判讲究技巧,首先第一步就要引起对方的兴趣。
引起兴趣以后,就要找共同话题了。
一步步来,不能直接谈生意。
范进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钓上来了十几斤的鲤鱼。”
谁问你了。
换成其他人,肯定会对范进冷不丁说出的这句话感到诧异。
沈万贯的眼睛亮了,只是从这一句话就能听得出来,范进有十年以上经历的钓鱼老手了。
客厅里一直不说话,也没和师爷搭腔的沈万贯,突然打开话匣子了。
沈万贯虚心请教了起来:“我最多也就钓上来过一条一斤多的草鱼,还从来没听说过谁钓上来过十几斤的大鱼,都快有一个小孩高了吧。”
“不!”
范进像是受到了侮辱,瞪着眼睛说道:“都快有一个少年高了。”
沈万贯羡慕了:“你在哪钓到的十几斤大鲤鱼,快告诉我位置,改天去碰碰运气。”
范进就等这句话了:“南库县的南湖。”
如果只说南库县,省城的